等了十几分钟,雨势渐渐小了,然后停了,珺歌才远远看到曲珺骁那辆低调的大众辉腾。
养父曲中天在世的时候,曲珺骁行事比较高调,喜欢开豪车,与形形色色的公子哥打交道,经常不归家,惹得曲中天生气跳脚。从小到大,父子俩的相处都很不对盘,仿佛谁也看不惯谁一般。曲中天过世之后,曲珺骁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开始深居简出,以往交往的很多朋友也不来往了,曾经喜爱的豪车也送人了,而他外出开的这辆大众辉腾,是曲中天留下的。
曲中天的意外过世对珺骁和珺歌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珺骁那段时间特别暴躁,见人就骂,曲中天的遗体不得已火化之后,他压抑的情绪才终于爆发,在灵堂嚎啕大哭一顿,那是珺歌第一次见到他哭,而且,是那样撕心裂肺的哭。
珺歌的情况,并不比他好多少,她自小与曲中天很亲近,他走后的半年里,她常常精神恍惚,夜里总会梦见他那一张慈祥的脸,在笑眯眯地看着她。
在珺歌的眼中,曲中天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人物,他有凌厉的商业手段,敏捷的政治头脑,在商界政坛都很有分量,他四十岁之前,酷爱经商,为了赚钱九死一生,与黑白两道的人打交道就像家常便饭,四十岁之后,因为养母的去世,他没了勃勃的野心,开始从政,在兰市政府挂了个闲职,五十岁之后,他早早推了身上的职务,平日里只与人打打球,钓钓鱼。他离世的时候,不到六十岁,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他的生命竟是如此的短暂。
珺歌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她很小就被拐卖了,后来又因一场大病被买她的那户人家遗弃,扔在一家不正规的幼儿园里,经常被所谓的“老师”虐待,但是,她遇到了曲中天,他将仅仅只有五岁的她领回家,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宠着她,让她感受到了一个正常家庭的温暖。
珺骁比她大六岁,小时候虽然喜欢欺负她,但在外人面前,他就是一个炫妹狂魔,因此,从小到大,没什么人敢欺负她。
珺骁刚停好车,珺歌就已经窜到了车窗边,敲开了车窗,甜滋滋地唤他,接着又卯足了劲夸他来得快。
“行了,收起你的马屁,赶紧上车。”珺骁没好气地催她。
珺歌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听着他熟悉的语气,虽然不是什么好语气,却觉得特别亲切。
珺骁不是标准的美男子,他是那种粗犷中带着硬朗的长相,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凶,看久了才会顺眼。
听到他催了,珺歌赶紧开了后箱,将自己的小行李箱放进去,然后坐到副驾驶座位上。
“就你一个人,你的小尾巴呢?”没见到郑以潇,珺骁有些奇怪,似乎珺歌每次要去哪里散心,那小子都会跟着。
“什么小尾巴?我和以潇那是志同道合,谁也不是谁的尾巴。”珺歌哼一声。
“好好好,那你的道友怎么抛弃你了?”珺骁也不跟她抬杠。
“大概又被他姐姐拉去相亲了吧。”
“是么?”珺骁若有所思地瞅了曲歌一眼,“那小子不像是会老实相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