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T恤叠好,拿去洗澡间放好,又将才烧热的水拎进去。
“好了,你先洗个澡。”
珺歌的眼神在地上打转,还没找到可以穿的鞋,就一把抱起,她红着脸回神时,已经在浴室里了。
“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最近才买的,直接用就行了。衣架上的毛巾是新的,可以用。”
“嗯,我知道的。”
“地面可能有点滑,洗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洗好之后就叫我。”
“好。”珺歌点头。他终于没再交代其他的了,她将门关上,之前不觉得疼,这会儿脚踩在地上,就跟针扎似的,她好像崴得真的很严重。
笨拙地将身上的衣物褪了下来,她飞快地冲水洗了个战斗澡,最后穿衣服的时候,才觉得尴尬,为了穿那件V领礼服裙,她买了一次性的胸贴,刚刚随手就给扔垃圾桶里了,这会儿突然后悔,她一会儿穿什么?
啊……她真是猪脑子。
她干站了一会儿,只能泄气的穿上那件他备好的T恤。
T恤穿在她身上又宽又大,长度到了大腿的位置,穿在她身上像一条裙子。
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听到珺歌叫自己,霍劤骧担心她摔倒,连忙问道:“珺歌,你好了吗?”这会儿,水都冷了吧?
“好了好了。”珺歌赶紧应道。
“那你……”
“那个,霍医生,我脚不疼了,我可以自己出去,你不用管我。”虽然这件衣服挺厚实的,但一想到自己里面没有穿内衣,她就觉得很不得体,哪里还敢叫他来抱。
这就不疼了?刚刚还肿得像萝卜,霍劤骧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想到她或许难为情,想自己出来,从浴室到外面就那么几步路,应该也不至于弄得骨头脱臼,就说:“我给你找双鞋放门口,你出来就穿上,别光脚。”
“我知道。”珺歌赶紧应道。
过了不到一分钟,就听他说,“鞋放好了,牙刷和杯子也在洗漱台上。我出去看会儿电视。”
“好。”
听他走远了,珺歌才跛着脚慢吞吞地出来,走一步她都觉得踩在刀尖上一样,疼得骨头发麻,她穿上那双大大的拖鞋,用最快的速度刷了个牙,然后磨磨蹭蹭地蹭出去。
外面有电视机的声音,她仔细听了听,是新闻节目,不过,她探出头去看,没看到他的人,再仔细一瞧,他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呢。
她也顾不上脚多疼了,哒哒哒地跑到之前坐的边榻上,拎起自己的外套就裹在身上。
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她呼了一口气,总算看起来妥当多了。
不过,脚上的痛意让她龇牙咧嘴。
她皱着眉头将视线挪到自己的脚上,发现自己原本还算纤细的脚踝,这会儿比猪蹄还要粗,肿得真的很严重。
她不会把自己折腾残废了吧?
“怎么了?”霍劤骧接完电话过来,就见她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有点儿反常。
“没……没什么。”珺歌赶紧将视线移向别处。
是她自己作死,哪里好意思向他诉苦,只是问,“霍医生,我今晚睡哪儿呀?”
“困了?”他问。
“嗯。”其实也不算困,但是脚疼,还算躺被窝里舒服一点。
“你睡床上就好。我已经整理好了。”
珺歌歪头看了看那铺的很整齐的大床,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将床让给自己,而他并不打算睡床上。她不由问道,“那,霍医生,你和我一起睡吗?”
问完,心就咕咚咕咚地跳。
据说,男女朋友睡一张床,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她有点儿怕,可如果他想,她也是愿意的。
如果他不想,她就乖乖睡,也不会冒犯他的。
呃,霍劤骧见她耳边浮起一丝粉色,有些恍神,“不,我睡椅子上就行。”他指了指靠在墙上的一把折叠椅子。
“可是,床很大,可以躺两个人。”她虽然没见过那张椅子打开的样子,但肯定又短又硌人,霍医生快一米九的个子,睡那上面哪里要得?
霍劤骧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前段时间在李家屯的那晚,看了她一眼,只是说:“睡吧。”
“那我先躺着了。”没拒绝,应该就是答应了。
“好。”
“我先将被子暖暖,你身上冷,等我暖好,你躺下来时就舒服了。”珺歌一边嘀咕,一边往床上爬。
霍劤骧微怔,在李家屯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先将被子拱得暖和了,然后将那个温暖的位置让给他……
他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冷的被子他都睡过,哪里需要她这样呢?
可是,她的这些话,又总是叫人听了非常受用,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见她动作笨拙,他视线立即移到她的脚踝上,果然见她跌伤的地方又肿了很多,心里不知怎么的就腾起一股怒气,但他又不能突然发火,不然肯定会将她给吓住。
珺歌这会儿爬到了床正中央,麻利地将被子抖开,钻到里面去了,只露出一只脑袋。
他站在那里看了她稍许,终于还是没有出声,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躺下去有点不舒服,珺歌就将裹在身上的外套丢出来,胸前空空的感觉,让她想到丢在洗澡间垃圾桶的胸贴,而他好像去洗澡了,肯定会看到……
算了算了,没什么的,很多情侣都是像夫妻一样相处的,她也不需要难为情。
嗯,桥桥说过,女孩子不要总是害羞,要大胆一点。
她没好意思用他的枕头,只是用手垫了垫脑袋,刚刚才想到管桥,她的电话就来了。
“桥桥……”她接起来,小声打招呼。
“小歌儿,你现在在干嘛呢?我微信上戳你好久,你都不回信息。”管桥愤愤地为自己打抱不平。
“唔,我刚刚崴脚了,肿成了猪蹄,哪里还有心情去看手机。”珺歌叹气说。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给崴了呢?”
“我走在路上好好的,不知就从哪里窜出来一条狗,我一怂,就给崴了……”
“那你现在在哪呢?擦药了没?”
“擦了。”珺歌说完,就想起刚刚霍劤骧给自己擦药时的情形,他的动作很柔,给自己揉脚揉了快半个小时,仿佛不厌其烦一样。
她第一次见耐心这样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