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门,烧了个热水,花最快的时间洗了个澡,因为担心珺歌会提前来敲门。
不过,他出来很久了,又将衣服洗好了,还没有听到敲门的声音,他看了看钟,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她明明说不到半个小时就会过来,好像超过了。
大概是不过来了吧,他想。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有点空落落的,有些不是滋味。
他拿了根毛巾,将头发擦了擦,还没擦干,敲门声就响起了,他手里的动作立即停住,大步过去将门打开。
珺歌穿着一套厚实的秋冬睡衣,站在门口,头发还有点湿,手里拎着个吹风机,“霍医生,我可以来你这边吹头发吗?”
“呃,可以。”她都开口了,他自然不能拒绝。
听到他答应,珺歌赶紧跨了进去。
“刚刚我朋友找我聊天,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她一进屋就解释道。
“嗯。我也刚刚出来。”
“呃,那我要去厨房吹吗?还有其他插座吗?”珺歌到处瞄了瞄,只记得他厨房有插座。
“电视机旁边就有。”霍劤骧说。
珺歌于是拿着吹风机去电视机那边,刚将吹风机插上,就听到霍劤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坐下来,我帮你吹吧。”
“不用不用。我头发多,要吹很久的。”珺歌摆手说。
“没事,我正好闲着没事。”他说着,就将她按到凳子上,将她手里的吹风机取走了。
感觉到他拿着梳子,在给自己梳头的时候,珺歌还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刚刚她拿着吹风机站在他门口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担心他将自己赶出来。
她其实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一直不敢敲门,因为觉得桥桥给自己出的主意好像有点坑,她居然叫自己找一件小吊带睡衣穿上,然后故意湿着头发过来。
她当然不敢那样做,不过,她确实担心吹完头发再过来,他可能已经躺下了,就抱着吹风机就过来了。好在他还没有睡下。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嗡的,平时珺歌觉得很吵,但这会儿似乎一点也不吵,他开的是暖风,暖烘烘的,加上她穿得厚,整个人都要出汗了一样。
“霍医生,你也坐下吧。”发现他是弯着腰给自己吹头发的,珺歌赶紧说。
“我不累。”
“你坐嘛。我记得还有一张矮一点的凳子,你坐高的,我坐矮的,好不好?”她说着,就将头转过来,他有些始料未及,原本要抚她头发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
指尖突然有些发烫,他赶紧移开。
“唔,在那边,我去搬来。”她说着就站起来,跑去搬凳子了。
看着她来去匆匆的样子,凳子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了,她做事似乎总是这样风风火火的,说做就做。
“好了,我坐矮的了。”她将高凳子腾出来,推到他那边。
他于是坐下来,而她就背着他,坐在他的前面。
他原本站着是有些不适,这会儿好多了,他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洗发水,不过,挺香的,那个清爽的味道,总是时而不时的窜入他的鼻息。
扰得人心里痒痒的。
她的发质很好,头发又黑有亮,摸在手里,滑滑的,有种丝绸的感觉。
不过,似乎真的很厚,吹了十多分钟,都还没有完全干,“你平时吹头发需要很久吗?”他忍不住问。
“嗯,挺久的,我一般是先吹个半干,过了半个小时再吹一次。”
“有时候跟我在诊所,十点多才回来,那你不是要十二点才能睡?”他想了想又问。
“呃,也没有那么晚,十一点半左右,我就睡了的。”珺歌说着又补充,“我都习惯了,而且,太晚的话,我就不洗头了,白天有时间再洗。”
“嗯。女孩子熬夜不好。”霍劤骧一只手握着梳子给她梳头,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吹着头发。
对于他刚刚那句话,珺歌如捣蒜般的点了点头,原本想说什么的,但他的动作太柔了,很舒服,她只顾享受,把想说的话给忘记了。
她平时最讨厌洗头了,因为要吹头发,浪费很多时间,她懒,经常想偷懒,但一偷懒就头痛……就再也不敢不吹头发了。
“在想什么?”
“没……”他突然出声,珺歌猛然回神,“我就是在想,以后都像这样有人帮忙吹头发就好了。”
说完,她就感觉到他的动作缓了下来,糟糕,他不会是觉得她太懒了,生气了吧,她赶紧回头,却见他嘴角噙着笑,仿佛猜到她会回头一样。
很少见他笑,她呆了呆,回神时,他已经敛了笑意,“以后,你想偷懒的话,就来找我吧。”
珺歌的思绪慢了半拍,明白过来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真的吗?”
“假的。”他又忍不住弯了嘴角。
“我刚刚都听到了,你不能反悔。”她激动起来,简直手脚并用,整个人就往他身上扑。
霍劤骧被她这样一扑,差点没连人带着凳子摔下去,“好了,坐好点,还没完全吹干呢。”
“喔。那你刚刚的话还算数吗?”虽然被凶了,但她并没有立即松手,而是抬头盯着他。
她挨得太近,几乎与他只隔着两寸的距离,那个清香的洗发水的味道一下子又扑鼻而来,“算……算数。”他只好松了口。
不然她指不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谁知,他话一落音,她直接狠狠地在他的脸上啃了一口,“霍医生,那太好了,我准备以后次次都偷懒。”
她总是偷袭完就跑,这下子又乖乖坐回去了,他摸了摸还有些湿的半边脸,无奈地继续拿起梳子和吹风机继续给她吹头发。
“霍医生,今天周四了,明天是周五,阿姨……也就是你妈妈他们是明晚来,还是周六来?”珺歌坐在那里左想右想,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她没说,不过,按照她的习惯推测,明晚就会过来。”
他说完,好久都没有听到珺歌吭声,低头一看,只见她拽着袖子绞啊绞,光滑的睡衣一下子已经被她弄得皱皱巴巴的了。
“好了,已经吹干了,去睡吧。”
“啊,这么快。”珺歌赶紧摸了摸头发,好像确实干干爽爽的了。
他一将吹风机关掉,暖烘烘的感觉就没了,她还有点意犹未尽。
“那我还是睡里面吗?”她望了一眼那张大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