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躺了一会儿之后,她发现这栋楼的隔音很不好,因为可以听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喘息声,床板的晃动声,女人的娇喘以及男人的闷哼,绵延不断地从隔壁传来,而且还可以清楚地听到一些让人脸红的荤话。
唔……珺歌听得有些脸热,好羞涩,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霍劤骧该不会也听到了吧?她歪头去看他,他好像很安静……
应该没听到吧……
嗯,他睡觉应该会摘下助听器,他左耳的听力弱,应该听不到的……
隔壁的声音持续了很久,而且第一次结束之后,还有第二次,珺歌捂住耳朵依旧还能听到,她动也不敢动,怕一动就会吵到霍劤骧,只好蒙着头,在脑子里数绵羊,数了两百多只绵羊,隔壁终于没有声音了,她吁了一口气,迷迷糊糊地才有了些睡意。
第二天,珺歌意外地醒得比平时还早,或许是因为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昨晚又喝了点酒的缘故。不过,她平时喝酒第二天都会头疼,今天却没有,反而觉得身心通畅。
她睁开眼睛四下望了望,天还是蒙蒙黑的,看不太清楚,但昨晚她辛苦放好的衣服、包包等“分界物”却早已不知去向,她现在的位置好像比较靠墙,明明她昨晚是睡在外面的呀。
哦,对了,霍劤骧呢?
咦,霍劤骧怎么睡外面去了?和她好像隔得很远的样子。
而且,霍劤骧的脸色好像有点差,看上去没睡好一样,都有轻微的黑眼圈了。他这会儿似乎还在沉睡中,他躺得很平,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的,她原本想动一动,伸伸懒腰,活动活动手臂,但估计她一动,他就醒了,想想,她还是忍一忍的好。
关于自己为什么睡到了里面这个问题,她还是想不明白,也许,自己真的像梦里那样酒壮怂人胆,色心大起地往里面靠,所以将他逼到外面去了?
这个可能性,好像挺大的……
唔,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歪心思的,就算有,也只是梦里想想而已,应该没有付诸行动……
嗯,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她又精神抖擞了起来,支着脑袋,还是没忍住又盯着霍劤骧看。越近看他,越觉得完美,如果他能多笑笑就更好了,哦,他笑的时候还有小小的酒窝呢,想着,她就记起了自己昨晚喝醉之后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感觉好像挺真实的,就好像她真的戳中了他脸上的酒窝一样……怪有成就感的。
霍劤骧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直勾勾望着自己的一脸傻笑的珺歌,他怔了怔。
“霍医生,早上好。”珺歌没料到他这么快醒来,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打了个招呼。
“早。”他的声音有点哑。
“霍医生,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没有睡好吗?”珺歌立即问道。她之所以死皮赖脸地跟到水安镇,还跟着他出来跑,就是为了将他的衣食住行照顾好,他睡眠不好,她自然是要多问一下,并且关心到底的。
霍劤骧的眉头及不可查地皱了皱,好一会儿才回她:“有一点。”说完,就掀开被子起来了。
“还很早,刚刚七点呢,你没睡好的话,可以再睡半个小时,我一会儿会叫你的。”珺歌说。
“不了,我不困,你再睡会儿吧。我下楼走走。”霍劤骧说着,就拿上他的衣服出去了,门很快被掩上。
珺歌想跟出去,但是根本来不及。她再躺了几分钟,就想着也下楼去看看,于是起身来。
梳了头、换了衣服之后,听到外面有很清脆的鸟叫声,赶忙推开窗子去看,她一开门,鸟儿就飞走了,连影子都没看到,只看到了对面楼站着的一个正对着她笑的男人。
是那个红发男李洪生。
“小丫头,早啊。”李洪生说。
珺歌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住,啪地将窗户关上,但隔着窗户还是能看到对面的人在向自己挥手……这人……算了,不理会他。
她开了门,起身下楼,准备去洗漱。刚走到楼梯口,霍劤骧就上来了,珺歌赶紧刹住了脚步,不然肯定会撞上去。
“珺歌,给。”霍劤骧把手上的毛巾和牙刷递过来。
珺歌刚刚还在发愁刷牙洗脸的事情,见他已经帮她准备好了,立即喜滋滋地接过来,抬起下巴冲他笑:“唔,霍医生,你来得真及时,我正准备问阿江婶要呢。”
“快去洗漱吧。”
“嗯。”珺歌轻快地应了一声,一下子就窜到屋外去了。霍劤骧继续往楼上走了几步,就听到她在楼下跟阿江婶说话,不过,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她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大概又被吓住了。
“呦,洪生啊,你今天起这么早,是又要去山里打猎吗?”阿江婶的声音洪亮,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不去了,昨晚刚下了雨,空气好,我早起透透气。”男人的声音顿了顿,“阿江婶,听说你家来了客人,就是这个小丫头吧?”
霍劤骧从楼上看下去,看到李洪生依旧顶着一头红色的头发,不过,头发上似乎打了发胶,整整齐齐地往上梳了个飞机头,这会儿满脸笑意,他的那条狗叫了几声个就消停了,正乖巧地站在他的旁边。
“是啊,不过,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曲家小姑娘是霍医生带来的。”阿江婶看了李洪生一眼,继续拿着扫帚打扫门前的树叶。
“我哪能打什么坏主意,我就是随口问问。”李洪生立即道。
“既然这样,你赶快将你家大黄牵走吧,别吓坏了我家客人。”
“好嘞,我这就将它赶回去。”李洪生的视线往珺歌那边瞟了一眼,那小丫头居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手里抓着牙刷毛巾,应该是要准备从自己这边经过,不过,因为怕狗又顿在那里,真是个胆小鬼。他一边将大黄撵开,一边靠过去,趁机搭讪,“小丫头,你看,我又帮你把狗赶走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珺歌还是第一次见脸皮这么厚的人,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没理会,反正那条凶狗已经走开了,她不搭理他,绕开他走就好了,没必要得罪他,反正她今天就要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到。
可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始终挡在她的前面,像鬼魅一样,她干脆就不走了,抬头眯了眯眼睛看他,“李先生……”
“诶,珺……珺歌。”他顿了顿,终于红着脸把她的名字叫顺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