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出书房后,珺歌回了房间。她扑向柔软的大床,在床上趴了很久,还是在因霍劤骧的事而发愁。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爬起来去看自己新收藏的画册。
可她翻了半本画册,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她于是出了房间,下楼帮着林婶做饭去了。
林婶又准备做一大桌子菜,虽然曲歌帮着,还是七点多才忙完,等吃完饭,回到房间已经八点多了,珺歌匆匆洗了个战斗澡,准备睡觉,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打电话来的是管桥,她大学时候玩得比较好的朋友,她赶紧接起来,“怎么了?桥桥。”
“小歌儿,听说你浪荡回来了,啥时候出来聚聚?刚刚发你消息,你也不回。”管桥明媚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来。
“刚刚吃饭去了,没带手机。”
“我就知道。”管桥哼一声,“周六你有空吧?我一位发小过来玩,你知道我这人特宅,对兰市不是很熟,想请你做一下向导。”
周六,就是后天,曲歌想了想,自己那天刚好有空,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珺歌发现微信有几条未读信息,上去一看,果然,有三条是管桥发来的,另外两条,是郑以潇发的。
她匆匆回了消息,就睡觉了。
第二日是个风雨交加的日子,狂风大作,不适合出门,珺歌下午有一次课,早上则要去帮导师整理资料,因此,一早就要出门。
马路的两旁,很多树的枝条都被吹断了,路面很多枯枝败叶,交通不是很顺畅,珺歌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学校,平时她只需要四十分钟。
她的导师是个接近花甲之年的老教授,姓丁,叫丁肇中,再有三年就要退休了,不过,他的精神好着呢,一头乌青头发,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丁教授这个人说话快,思考也快,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因此,很多人都称他为“丁疯子”。
丁教授住校,早早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珺歌的伞不够大,到办公室的时候鞋子和裤子都湿漉漉的,丁教授嫌弃地将她赶回了宿舍去换衣服鞋子。可她还才走到门口,他却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急事一样,急匆匆从办公室里冲出来,外面那么大雨,他两手空空,连伞都没有拿。
她连忙将手中的伞递上,“老师,外面雨很大,您有什么急事……”
丁教授闷声打断她,“我去医院,还管它什么鬼天气!”
看他一双眼睛急得发红,一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珺歌连忙说,“您别急,我找人送您,您这个时候不适合开车,这样的天气也不好找车。”她用最快的语速将话说清楚,又急急忙忙跑隔壁办公室找人,一位男生当即答应送他们。
上了车,珺歌才得知,是他爱人在出门的时候滑倒了,摔得很重,当场昏了过去。珺歌见过这位师母好几次了,师母何佳羽是个医学教授,在兰市医科大学从事医学研究工作,是个工作中很严谨,但是生活中很和善的人。每次珺歌和几位同学去丁家做客的时候,她都很热情地接待他们。
何教授和丁教授是丁克家庭,没有孩子,家中只有要照顾的老人,不过,夫妻俩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们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可在一起就是非常合拍。
何教授被送往了兰市第一医院,现在还在抢救,送他们来的男生有事先走了,珺歌不放心丁教授,就陪他在走廊等着。
等待的过程很漫长,珺歌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养父手术的时候,同一家医院,同样的走廊……这会儿,丁教授的心情与她当年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
半个小时后,手术才结束,何教授不仅摔着了关节和骨骼,手脚暂时无法正常行动,大脑还有轻微的出血,手术虽然清理了淤血,但人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听到爱人没有生命危险,丁教授绷着的脸才勉强松懈一些,不过他的脸色还是很差,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在表达上面,珺歌是个木讷的人,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干站着。丁教授坚持一个人照顾病人,将她赶了回去上课。
傍晚,珺歌下了课再过来的时候,何教授已经醒了,丁教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