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大，室外还挺冷的，珺歌一边哈气一边等霍劤骧接电话。
他以前好像不会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她跺了几下脚，踢了踢地上的落叶，他就接电话了。
“今天不忙吗？”她一开口就问。
“忙就不能找你了？”他说。
“不是啊，就是觉得跟平常不一样，有点出乎意料。”
“你在哪？吃饭了吗？”他突然问。
“还没。我在外面。”
“那……一起吃？”
“啊？”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你回来了？”
“嗯。”
“你在哪？火车站吗？我去找你。”她有些激动，她好久没见到他了，虽然两人会通电话，甚至偶尔会接视频，但还是觉得好遥远。
“我在车上了，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一会儿就到。”
“行吧，那我在这边等你。”
“外面风大，你先躲躲，别傻傻站在路上。”
“我不冷，就要站在路边等。”
他叹气，“那，先发地址过来。”
“好。”她笑起来，挂了电话就发了个定位给他。
外面确实冷，可也没有可以躲的地方，她就一个人在那跳来跳去，努力让身上暖和起来。
她跳了十几分钟，身上终于热乎乎的了，手也是暖的，等一会儿可以放心牵他的手。
她都想好了，等他一下车就扑上去……嗯，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有一辆车在她旁边停下了，她正准备扑上去，下来的人却不是他。
“范叔叔，您……”她嘴角才扬起的笑意弱下去，礼貌性地叫了一声。
范江，他又回来了？专门在这儿下车，是有话跟她说？
难道是她的那些小举动被他发现了？
“珺歌啊，叔叔有点事想问你，找个地方坐坐？”范江说。
“范叔叔，您就在这儿问吧，我男朋友找我，我不想让他久等。”珺歌低头看着鞋子，小声说。
“这样啊，那等你见完他，叔叔再找你。”范江似乎也不急，退了一步说。
范江上车走了，珺歌还愣在原地，原本的好心情也低落下去。又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路边的落叶。
她只是提了一提那个死去的和尚，难道范江就开始怀疑她了？她其实挺怕的，范江在她心里早已经被贴上了可怕的标签。
“珺歌。”霍劤骧熟悉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来了。”她立即抬起头来，脸上挂满笑意。
“走。”他抓起她的手就要上车，却发现她的手很冷，不像平时那样暖。
“去哪？”她问。
“吃午饭。”
“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想吃鱼。”
“小亦说，他知道一家很好吃的豆腐鱼，还发过地址给我，一会儿我们就去吃？”
“好啊。”
“手怎么这么冷？”他突然问。
她看到他的眉头皱起来，赶紧把手揣进口袋里，小声说：“风吹的。”
“是我让你等太久了。”他刚刚远远地就看到她了，一个人在路边踢着叶子，应该挺无聊的。
“没有。我就是想快点见到你。”
“可，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她刚刚笑的样子，似乎都有点勉强。
而他，一路上心里都想着她见到自己可能有的举动，她可能扑上来，将他抱住，他就顺势揽住她……可她只是淡淡地朝他笑笑，情绪不是很高……
“我没有不高兴，就是刚刚有个很奇怪的人，说要问我一些事情，我有点怕。”她一想到范江就毛骨悚然。
他低眉道：“什么人？一会儿我陪你去见。”
“不用了，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你好像有事瞒着我。”他问。他双颊绷紧，神色不自然，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刚刚一心想着范江的事，都没怎么关注他，这会儿才发现他清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疲惫。“你是不是又熬夜了？黑眼圈这么重。”
“没有。”他别开脸不去看她。
“那就是没有好好吃饭。”她继续道。除了这两个原因，她想不出其他的了。
“只是有点失眠。胃口差了点，没什么大问题。”他缓缓说。
“你总是喜欢将问题缩小化，这还不是大问题，那什么才是大问题？”他说得轻巧，她却很担心，才半个月，他看上去精神就差了很多。
她生气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地往高里拔，像一头被惹毛的小狮子。
“没事，我休息两天就好了。”他说。其实，他是太想她了，以前总是一睁眼就能见到她，一到饭点就能吃上东西，随时都能看到她挂满笑意的脸，她一走，什么都没了，没有温暖的被窝，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人一直在他耳边说话……他睡不着，也吃不下，每一天都很难熬。
向岩大概是看出他的不对劲，给他买了张票，将他赶了回来。
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怪异，一边是即将见到她的喜悦，一边又担心她太忙耽误了她。
“你的意思是会待两天？”她立即问。
“嗯。”
“那太好了。你这两天就好好吃好好睡，什么也不许管。”她最近好像真的太忙，忽略了他，这两天必须认真管管。
“那你呢？”她事情好像也挺多的，最近他打电话找她，说不上几句就要挂。
“当然是看着你，不然，万一你偷懒……”
“怎么看？”他反问。神情似乎有些微妙。
呃，她沉默了，他回来，肯定是要回家的，而她，自然也要住家里，不然她哥可要大发雷霆了。
“我们先去吃吧。”这个问题，她还要再想想。
那家豆腐鱼店不是很远，半个小时就到了，这会儿正是饭点，人还蛮多的。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条两斤的剑骨鱼，又点了两份青菜。
剑骨鱼的刺很少，可他还是在很认真地给她挑鱼刺，她停下筷子，只是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看。
“快吃吧。”他将一大块鱼肉放她碗里。
她用力点点头，吃了一口，“鱼肉很嫩，一点也不腥，果然很好吃。你也快吃啊，看我做什么？”她一抬头，就发现他正看她，碗里没打饭，也没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