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傅肆年轻抬了下巴,神情紧绷。
顾夏转身推开身后急救室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见许妙玲一动不动的躺在急救床上,唇色发紫。
数名医生围在她的病床边,看着旁边心电图忽高忽低,一个个神情无比紧张。
顾夏脸色骤变,疾步上前:“怎么回事?她不是被普通的虫子咬了一口吗?为什么看起来像中毒的样子?”
“无梦小姐,我们可把你给盼来了。”
看见她来了,为首的医生绷紧的心弦微微一松:
“许小姐就是中毒了,她已经昏迷半个小时,还一直高烧不通。我们试过把她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但效果不佳,该用的退烧药和消炎药我们也都给她用了,但是都没有起色。”
“中毒昏迷?”
顾夏一脸吃惊,刚才傅肆年给她打电话,说妙玲被虫子咬后昏迷不醒,她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毒虫子。
但是看妙玲现在这个情况,分明不是。
傅家的位置离市区有点远,但也不是什么森山老林,妙玲为什么会被毒虫咬到?
看来傅肆年没有对她说实话。
怒火一下子涌上心头,顾夏拉开被子许妙玲身上的被子,一边给她做检查,一边询问:“她中的是什么毒?”
“我们给许小姐做了血液分析,还没查出来。傅少说,许小姐是在山里被不知名的虫子给咬了,她左手手背上有虫子的咬痕,但是光看伤口很难判断是什么毒虫。”
山里?
妙玲无端端的跑到山里做什么?
顾夏纳闷的翻过许妙玲受伤的手,她手背上的伤口发炎严重,血迹已经变成黑色,可以看出咬她的虫子有多毒。
但是像医生说的,光看她手背上这一排咬痕,很难判断出她到底是被什么虫子咬伤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如果不能及时的把她体内的毒排出来,会给她的身体带来巨大伤害。
顾夏利落的打开医药包,从里面拿出医用针包和消毒酒精:“给我找个桶过来,我要给她排毒。”
医生听到她的话,马上让护士找来一个小桶,放在病床边。
顾夏把要用的东西一一消毒后,转身拔掉许妙玲手上的针管,拉起她的衣袖露出整条胳膊。
而后,她取出针包里的银针,分别扎进她左手几个重要穴位上……
很快,毒血顺着许妙玲手背上的伤口流出来,黑色的血液不停的滴在桶里……
直到她手上流出鲜红的血后,顾夏才将她胳膊上的银针拔 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从药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倒出一粒小药丸塞进许妙玲嘴里。
没多久,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冒出来……
一旁的医生见状,赶紧拿起旁边的体温计给她测量了一下 体温,见许妙玲的体温已经开始下降,心里忍不住惊叹。
他们刚才那么多人,用了那么多的办法,都没能把许妙玲的体温给降下去。
这无梦一来,不但迅速的排出她体内的毒素,还把她的烧给退下去。
真的是太厉害了!
之前听说她一手银针用得出神入化,说什么阎王要你三更死,她能给你拖到五更。那时候,他只觉得是别人过度夸张,现在看来她神医的名号并非虚传。
想到刚才自己害怕被傅肆年追责,故意在他面前把她捧得那么高,他心里一阵羞愧。
“我已经把妙玲体内的毒血给排出来了,一会你再给她抽个血检查一下,看指标是不是正常了。还有,她醒来后多给她喝点水。我去外面处理点事,这里有什么异常,马上喊我。”
顾夏交待完,怒气冲冲的走出急救室。
刚拉开门,她就看见傅肆年扶着肖晴坐在长椅上,直觉告诉她,妙玲会中毒和这个绿茶有关系。
她重重的关上门,开口对着傅肆年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傅肆年还真是饥不择食,什么垃圾都敢往嘴里放,也不嫌恶心。”
傅肆年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见顾夏站在急救室门口,起身向她走过去:“许妙玲怎么样了?”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身中剧毒?” 顾夏怒气冲天的质问。
“不关肆年哥的事。”
不等傅肆年出声,身后的肖晴就按着伤口站起来,急切地说: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傅家找肆年哥,引起妙玲姐的不满。我要是没有出现,妙玲就不会拿刀伤我,肆年哥也不会一气之下叫人把妙玲姐扔到后山……她更不会……”
说到最后,她低头哽咽起来。
凄楚的声音,配着她惨白的脸色,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而她的话却让顾夏听得火冒三丈。
她就知道妙玲不会无缘无故被毒虫咬伤,原来又是傅肆年和肖晴这个绿茶的杰作。
“傅肆年,我真是没有见过比你更没脑子的人,你们傅氏没毁在你手里还真是个奇迹。
妙玲以前是怎么对待肖晴的,她一直将她当成亲妹一样的疼着。
肖芷柔死后,她以为是自己的责任害她枉死,她对肖家的人一直充满愧疚感,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弥补她们。
也正因为这样,她任你百般折磨,一句怨言也没有。
现在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恨肖晴,视她为死敌?
你就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因为她知道了真相,知道肖晴才是害死肖芷柔的凶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昨晚妙玲和她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妙玲绝对不会持刀伤人,就算她真的这么做,那也肯定是被肖晴逼的。
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丢在后山想置她于死地。
傅肆年,你就是个没人性的蠢货!”
“顾夏,我不是霍凛,不会容忍你。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
傅肆年面色铁青,明显对顾夏的臭骂很生气。
但是,顾夏的话也提醒了他,许妙玲对肖晴的态度转变确实有点不寻常。
难道一切真的像顾夏说的这样,可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他的人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肖晴看他沉思的样子,心里有些慌,委屈地说:
“顾小姐,我知道妙玲姐深爱着肆年哥,接受不了我的存在。
可我对肆年哥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他对我来说就像亲哥哥一样,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我呢?
是不是要我和我姐姐一样死了,你们才甘心?”
话说完,她覆在伤口上的手悄悄用力往下一按:
“啊……好疼……”
傅肆年思绪被打断,转头看见肖晴身上的病服渗出血,赶忙向她走过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裂开了?你别乱动,我现在抱你回病房。”
话落,他将她打横抱起,匆匆向病房走去。
经过顾夏身边的时候,肖晴自傅肆年怀中抬起头,惨白的唇冲她勾起一缕挑衅的弧度。
跟她玩苦肉计?
顾夏心中冷笑,开口就喊住傅肆年:“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