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湖事江湖了,这都是规矩,为什么会牵扯到朝廷。”
“那你猜段亦是谁杀的。”张徵安淡淡的问。
“什么?段亦他……”吴雨泽惊讶的后退了一步,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张徵安,明明这现场是自己勘查的,自己都没有查找到他的尸体,张徵安怎么知晓段亦已经死了呢?
吴雨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张徵安说道:“你不是说琴是别人送过来的么?那你怎么能确认段亦已经死了,你难到见过他的尸体?”
张徵安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他,但是我见过送琴的人,那人是幽冥殿的人,而琴上的印记直接告诉我送琴之人就是凶手,应该是段亦死之前刻上去的。”
“幽冥殿之人为什么会按照段亦的想法把琴送到你手里,你又怎么认识这人是幽冥殿的人?”吴雨泽觉得张徵安的话似乎解答了一个疑问,但其实制造出越来越多的疑问,让吴雨泽有点恍惚,跟不上他在想些什么。
张徵安看着吴雨泽,忽然就走到他面前,吴雨泽想要躲开,却被张徵安一把拉住按进了怀里,他轻轻的揉了揉吴雨泽的后颈,这原本是最容易让人紧张的地方,落入敌人手中必死无疑,然而吴雨泽却神奇的没有与张徵安动手。
“我本不想给你平添这么多麻烦,但是段亦是我很重要的人,而你又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我只能来找你了。”
吴雨泽张了张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他似乎卸力一样的靠在张徵安身上,低声问:“他对我也很重要,所以你要告诉怎么回事。”
“几日前,七位从开朝开始就是皇商的几位当家人同时暴毙,引起了众多纷纭,但是因为涉及皇家秘而不宣,这件事情传到陛下耳中,命令二殿下调查此事,我自然会牵扯其中,调查之下自然知道如何辨别幽冥殿的人,所以当我见到那送琴人,我自然觉得惊讶。他传口信,让我去洛阳,我肯定要走上一趟。”张徵安不急不慢的说。
“后来你就知道我被大内追杀,被你所救等事情了。”张徵安一边说着,一边放开了吴雨泽,然后认真地看着他,忽然问,“冷么?”
吴雨泽唉了一声:“你别转移话题。”
张徵安似乎真的笑了一下,继续说:“后面我们反着来说吧。今天早晨我与二殿下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群暗卫被杀害在段亦最后躲藏的地方,那么有两种可能,他们是被幽冥殿的人所害,或者是本身就是幽冥殿的人。皇商,暗卫,幽冥殿,通敌。”说着张徵安看着吴雨泽,“怎么样?”
吴雨泽抿着唇他能猜想到,大约文卓来这,也与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果然自己父皇一向疑心很重,让冉溟与文卓同时来查这件事情,他分明知道文家支持二皇子,但是文卓支持的是自己,到底是为了敲打自己,还是想把自己也牵扯到争夺战争当中呢?他有点想不通,头有点发胀。
“你回去吧,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么多,至于真真假假或者我到底可信不可信,你可以慢慢的思量。”张徵安依旧说话淡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冷淡的语调当中,吴雨泽竟然听出了几分无可奈何。
不过这一次吴雨泽并没有直接说出信任,或者是怀疑的话,一时之间消息过多,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捋一捋:“我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他看张徵安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份,他连忙加了一句:“但是这并不是代表我不信任你啊。”
张徵安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但是眼神中的光芒明显暗了一些。
过了一小会,气氛开始有些微妙的,吴雨泽纠结了一下说:“我先回了,你也早点回,外面霜华重。”
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张徵安忽然小声的说:“若下一个是我死,无论多少伤亡都拆了琴。”
吴雨泽啊了一下,转头去看张徵安,却发现他倒是先一步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的留恋的意思。
吴雨泽心沉了一下,他并没有着急回去,张徵安说的没错,他瞬间得到了太多信息,需要消化一下,这幽冥殿看起来是在找某样的东西,而段亦应该知道,无论张徵安是不是真的知道,至少幽冥殿的人觉得他是知晓的,那么他的安全确实……
吴雨泽更是心烦意乱起来,一时间他也没了头绪,干脆转身回去,一切需要从长计议,更何况文卓还在等着自己,也有许多事情要与自己交代清楚。
等他回去的时候,院子中却没有了文卓的痕迹,他叹了一口气,不在也好,省的一时间要消化太多东西自己无法考虑清楚,但是等他回了屋子,就发现黑暗当中有人坐在那里,可能是因为气息太过于熟悉,吴雨泽只是叹了一口气说:“你没有走?”
这个人自然是文卓。
“怎么不点灯?”吴雨泽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就要去开灯,却被文卓按了一下,吴雨泽只能顺从的坐了下来,一篇黑暗当中两个人相视无言。
明明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明明无法揣度对方的情绪,但是如同文卓可以感受到吴雨泽的烦躁,吴雨泽也可以感受到他的不安。
过了很久文卓才说:“他和你说了?”
“嗯。”吴雨泽应了一声,虽然文卓什么都没点明,但是他了然文卓果然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我不知道这是他对我委以重任,还是只是对我的另一个考验。”文卓轻声的说,自然指的是把这件事情交给他的陛下冉唯。
“那你倒不如猜猜是不是针对我吧。”
“还是上阵杀敌要轻松很多吧。”文卓忽然笑了一声,他没有再和吴雨泽讲细节的交代,他想今天吴雨泽知道的应该够多了,不需要自己进行一些补充,他应该需要放空一下。
“行了,休息吧,一切明日再说,总会好的。”吴雨泽拍了拍文卓的肩,然后根本不管他自己翻身上了床。
文卓站起身来,任劳任怨的给他盖了一下被子,然后才走。
吴雨泽刚躺下其实就有点迷迷糊糊,他想回一句真的像个老妈子一样,但是没能说出口就已经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