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陈淼，给你。”
明天高考，他不知道从哪儿弄到我的准考证，把考试用品一同装到袋子里给了我。
我没要，他硬塞给我的。
“你有喜欢的学校吗？”
“没有。”
“那城市呢？”
“没有。”
“那…”
“都没有。”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我是想问，那我可以跟着你吗？”
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
“就当你答应了。”
我想吗？当然是想的，谁会不喜欢光呢！
今天月光格外美，我绕着湖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到了傍晚才回家。
“听说你学习不错。”从暗处走来两个人。
其实我猜到他们会在，这也是我在湖边散步的理由之一。
只不过有一个陌生人，却有些眼熟，
我懒得和他们周旋，赶紧打完回去睡觉。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把俞言给我的文具袋别在腰间。
“你们也是有毅力，这两年来天天到我这打卡，还说我是狗，我看你才是看门狗吧，真是忠诚啊。”
“臭娘儿们！”
“翻来覆去就这几句，你不腻我都腻了。多读点书吧，打不打，不打我可走了。”
“陈淼。”那个陌生人叫住我。
“有事？”
我刚说出口，他就突然出拳打我腹部，我闪身躲过，随后扭打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我打不过他，但他也没占什么好处。
他回头和另一个说：“教训完了，走吧。”
“这，回去没法交代啊。”
呵！是啊，我还没趴下呢，拿什么交代呢？
他眼神落到我的腰间。
“走！”
撞了一下我的肩膀，从我腰间抽走了文具袋。
倒是聪明，但是我早有准备。
10
进了家门我从内衣里拿出压的皱巴巴的准考证。
我轻轻展开，却发现上面落了一滴血、两滴。
我拿纸胡乱地塞到鼻孔里，随后慢慢擦拭着准考证上的污渍。
第二天出门前，我看着有两块红痕的纸，就像我一样，脏了，就擦不净了。
最终还是拿起，走了。
“陈淼。”
俞言在校门口和我挥手，我看了他一眼，没过去。
他看我站在路边准备过来。
我向他大喊“别过来。”指着红灯说“还有3秒。”
2秒、1秒。
他向我奔来。
“遵守交通规则，我应该向你学习。”
我轻笑“红灯出车祸赔得少。”
他愣了一下，随后把书包打开，拿出一个文具袋。
“给你。”
我看着多在手里的新文具袋“别费劲了，明天还是会丢。”
他神秘兮兮地敞开书包。
“总共考四科，我给你准备了六份，有我在，你肯定能顺利考完。”
我望向天空。
今天的阳光照进了我心里。
11
我觉得我考得不错，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685分，比俞言高了20分。
他今天拿来一个相机，说叫什么拍立得，非要让我和他拍照。
我看着好玩，拍了一张。
等相纸出片的功夫。
“陈淼，我可以和你考一所大学吗？”
“你跟着做什么。”
他坐直身体鼓足勇气“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此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我看着上瘾得很。
“我可以等。”
“等什么，等我结婚生子吗？”
“我废了他。”他眼神突然凌厉。
“这就露馅了？你跟我装什么小白兔。”
我不止一次看到他打架时候的眼神，嗜血又冷酷。
好几次看见衣衫不整的我，眼神里的欲望也藏不住。
“我没想瞒你。”
“咱俩考一所学校吧！”说完我抽走他手上的照片起身走了。
看着灯光映照下的他手舞足蹈，我也笑了起来。
是时候去过新的生活了。
12
“今天心情不错。”
是上次拿我文具袋的陌生男人，他有些手段，我瞬间提高警惕。
“你不用这么提防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点事。”
随后，他拿出一部录音笔，录音笔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你真看上陈淼了？”
“我能看上她，也就那脸蛋和身材不错，上次她被扒了衣服，那身段，我差点把持不住。”
“那你跟着跑前跑后的，我还以为你真看上她了呢！”
“转告我舅舅，以后别总教训她了，为了让她相信我，我受多少罪了。”
虽然有电流和杂音，但我确定，电话里的声音就是俞言。
不过也对，连我父母兄弟都不曾爱我，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爱我呢？
我竟然还信了。
我TM就是个傻B。
我连夜跑到他家楼下。
拿出那个崔臻的照片，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他是你舅舅？”
“是。”
眼眶一热，压下情绪：“你想睡我。”
“我……你听我解释”
“是或不是。”
“是。”
我从兜里拿出我们刚拍的合照撕个稀巴烂。
一片、两片，散落在空中。
不等它落到地上，便转身消失在暮夜中。
庆幸这是个没有光的夜晚。
我躲在胡同里隐藏住了脸上的狼狈。
一只手出现在黑暗中。
13
我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用力推他。
“你听我解释。那个人是我舅舅，他不准我接近你。我是骗他的，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过得这么惨。”
“我知道，我来补偿你，你想……”
我猛地推开他：“你要怎么补偿。”
我一把扯下上衣，漏出大片肌肤，他脱下衣服要帮我盖上。
我指着身上的痕迹“我身上的每一道疤、每一处伤，都是拜他所赐，你要怎么补偿，你拿什么补偿。”
“我的命。”
泪珠落在脸颊，因刚刚情绪失控抽掉了大部分力气。
没力气和他撕扯，任由他把衣服披到我身上。
“从今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想杀的人我帮你杀，你要我死，我绝不多活一秒。”
从那天后，我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晚的事。
一起填报了志愿，我和他报了同一所。
他怕和我考不上同一所，其他志愿报的都是海城。
他说，他父亲去海城上任了，以后我们就在那边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他说我太瘦了，疯狂给我滋补。
“快喝快喝，我跟我妈学的人参汤。”
“喝不下了。”
“再喝一口。”
味儿有点不对。
低头一看“俞言，纸。”
“抬这只手，你还笑，赶紧堵住，祖宗，鼻子在这儿。”
“还不是你最近给我补得太过了，就差给我吃龙肉了。”
“还不是你太瘦，我看着心疼。”
“干吃不胖，不知道多少女孩羡慕呢。”
“你也吃不了多少。”
“我说一句你顶一句。”
“我错了，快再按一会儿，出着血呢。”
“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能到啊，我想走了。”
“你的还没到？”
14
我们对视一眼，察觉不对。
跑到网吧，开了个电脑。
输入账号，密码，录取那一栏，不再是海城大学，而是……
原城技术学院。
我就逃不出原城吗？
我必须烂在这儿吗？
我知道是谁干的，这一刻，我竟然平静了。
俞言看我不说话有点慌。
我开口道“送我回家吧。”
“我去找我舅舅。”
“回来。”
“陈淼。”
“不用了。”
这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方法。
质问他、打他一顿、杀了他！
不管是哪种，我都会坐牢，那就杀了他吧。
我拿着刀，走到他面前。
一刀捅进了他的心脏，使劲扭动匕首。
拔出的那一刻。
血喷了我一脸。
我觉得无比畅快。
我笑、放肆地大笑。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
是梦。
也可以是现实。
我起身穿衣，拿起桌上的水果刀。
打开大门却有个东西绊了我一下。
我低头，是俞言。
“你在这干吗。”
他揉揉眼“我怕你想不开。”
我把手往后藏了一下，还是被他看到了。
他从我手中抽出。
“呵，孰远孰近，你分的是挺清的。”
“我说了，你想杀的人，我替你杀。”
我尾随他来到了崔臻家。
为了不被人发现，我绕了路过去。
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我没有阻止。
“俞言，你知不知道她是杀人犯，你也要做杀人犯吗？”
“她不是！你才是！是你毁了她。”
“怎么，你还真喜欢上她了，也想过她的日子？”
是啊。
所以我现在过得生不如死。
一无所有。
就在刀尖马上就要划破他皮肤的瞬间。
我推开大门，看着崔臻：“俞言，可以了。”
15
“你不信我，是我？”
“是。”
我在8月的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冷意。
“所以我通过考验了吗？”
“你不怪我。”
“怪、怪你心太软，斗不过他，陈淼，我们走吧！”
“好。”
我不想再重读，也没法去那所学校。
一是我存款有限，一个三本金边学校，我上不起。
二是我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就换来这样一个结局。
第二天我简单收拾一下行李，跟着俞言去了海城。
海城的房子很贵，我没有接受俞言的帮助，合租了一个小房间。
找了一份销售房子的工作，只要肯吃苦就能挣得多。
我开始每日每夜的带客户看房。
节假日只要有客源，我就不休息。
俞言还是会总来给我送好吃的。
“呦，你这男朋友真不错，有福气啊。”
“我不是……”
“是啊，他对我可好了。”
“陈淼，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男朋友对我可好了，天天给我送好吃的。”
话音未落，薄唇便轻柔又霸道地压了上来。
我没拒绝，他便不再轻柔，直到呼吸急促，才分开。
“这补汤是你喝了吧？”
“我要喝了你还能坐着？”
“俞言！”
“我错了，再亲一下。”
“不给。”
“由不得你。”
我加大了工作量，其实是在偷偷给自己攒嫁妆。
俞言开学了，我们只有周末的时候能见面。
我工资越来越高，换了一个单间公寓。
这是俞言强烈要求的。
房租我俩一人一半。
他理所应当霸占了我一半的床。
起初他每晚都等我回去，看着我吃过饭才睡觉。
我怕他太辛苦，强制他必须在我回来之前睡。
“我不要，我搬过来为了什么，你忙得连饭都不吃，我能放心吗，必须看着你吃完。”
“你就把饭放这儿，我晚上回来肯定吃。”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吃了吗？”
“那不是太困了吗？”
“那你就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啊，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身体不要了！”
“我没事儿，自己身体自己清楚。”鼻子有些异样。
他赶忙给我递纸“还清楚呢，最近这鼻子怎么总出血啊，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胡乱塞住，他看不下去帮我整理“不用，就是之前打架把鼻子打坏了，加上你这又补我才出的血。”
“你总有一大堆理由。
对了，我妈，想邀请你这周末去我家做客，你……想去吗？”
“可以呀！我们也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的。”
“那周末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学校离得近，我去你学校接你，正好参观一下。”
“好。”
16
我们手牵手，像一对平常的校园情侣一样在操场散步。
“那边是教学楼，那栋是体育馆，里面有泳池、排球室……”
“我也想去游泳。”
“不行！”
“不是你说我身段好吗？”
“陈淼，说了不提的！”
“哎哟呦，小狗狗要生气了，回家穿给你看。”
他凑过来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想要我命你直说，别这么撩我。”
‘哎快看，那是不是俞言和他女朋友。’
‘真般配啊！’
‘哪儿般配了？长得也不怎么样。’
‘微微你也别酸，最起码俞言没说谎，他确实有个女朋友。’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调侃俞言“还挺抢手的嘛！俞言同学。”
“那当然，你可千万抓住我。”
瞧他那得意样，我抽回手“不抓了，你走吧。”
“不行，必须抓。”我躲着他，他强硬地握住我的手“我抓。”
“傻子。”
他带我参观了一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便去了他家，路上他一直神神秘秘地和我说。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吓到。”
“怎么，你家里人还能吃了我？”
“嗯……差不多吧！”
随后我再问他都不说了，故弄玄虚。
但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吓到了。
是真的被吓到了。
17
我数不清面前有多少朵鲜花和礼物盒子。
我从没见过。
“当当当当！”
一个妇人和先生出现在我面前。
我转头询问俞言，却听到他问我。
“喜欢吗？”
谁会不喜欢花呢！
“喜欢。”
还没等我仔细看清地上礼物盒的颜色，便被妇人拉住了手走进屋内。
“这就是我儿媳妇吧！可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进屋才发现，客厅有一幅画挂在墙上。
那画中人，竟是我。
她不似我这般冷漠，眼底是噙着笑的。
“这便是我心中的你。”
俞言凑到我耳边说着情话，我不好意思地躲开。
晚饭吃得很是开心。
欢声笑语，连饭菜都是我爱吃的。
饭后俞妈妈带我去她卧室看了一通收视。
最后挑了一个镯子非要我收下。
我推脱不过，只好留下，打算回去就给俞言保管，毕竟这翡翠手镯看着实在不便宜。
“阿姨，您对我太好了，以后我和俞言吵架都没底气了。”
“怎么没底气，阿姨就是你的底气，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她握着我的手，好暖。
和我妈妈一样的温度。
“孩子，其实是我们家对不住你。
崔臻，是我弟弟，他对你和你家做的事儿，我们花多少钱都补偿不了你。”
“他和我爸究竟是什么交情？”
“说来话长，当年我弟弟贪玩掉下了悬崖险些死了，陈吴恰巧救了他，我弟就一直把他当救命恩人。
我弟弟这个人，有点偏激，性格也是……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以后阿姨一定好好保护你。”
巧合吗？他可不是好心人。
救人？
我没再继续纠结，又聊了好多话题。
一直到深夜才离开。
刚出大门，我就发现不对。
常年的敏感和谨慎让我确定后面有人跟踪。
我抓住俞言。
“别往前走了，我们回去。”
“怎么了？”
看我的脸色不对，俞言有些不解。
“有人跟踪。”
他却松了口气。
“那是我爸的人，他怕我舅找你麻烦，派个人保护你。
放心，他只是远远跟着，不会打扰我们的生活，忽略他就好。”
我也并没有完全放心。
18
俞言学校每年都有毕业演出，他借着由头又让我请假出来玩。
我也很心动，本来我也可以在这里上学的。
我带好纸巾，按时到场。
现场很是热闹，他说导员找他有事。
让我在观众席等着，他马上过来。
我拿着他给我的座位号，坐好。
等开始表演了他才匆匆赶来。
“你干吗去了？”
“有个节目的钢琴手急性阑尾炎来不了了，刚刚叫我过去替补，一会看我表演。”
一个节目接着一个，我沉浸其中，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白色西装，优美的琴声。
那是我的男孩。
我知道他一定会成为焦点。
‘哥，那个就是俞言女朋友。’
是上次说我长得不好看那个女孩说的话，我没理睬，继续看表演。
“陈淼，没想到你和俞言一起走了，叫我崔叔好找啊。”
这个人是高考前一天抢我文具袋的人。
我转头就想走，却被他抓住。
我不想引起骚动，打算跟他走。
“放开她！”
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我望向台上，俞言也望着我。
看热闹得越来越多，好多人已经拿起了手机。
可能是人群密集，我开始有点喘不上气。
“高才生俞言，竟然有个杀人犯女朋友。”
人群突然散去，我像个病毒一般，无人敢靠近。
“你有证据吗？”
俞言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
“没有证据随意污蔑他人，这是诽谤。”
“其实她杀没杀人你最清楚了不是吗？近墨者赤，你又是什么好东西。”
我握住俞言要抡起的拳头提醒：“别动手，录着像呢。”
鼻子有点痒，我低头使劲怼了怼鼻子，抬起头打算和他对峙。
“淼，你鼻子又出血了。”
我用手摸了一把，果然。
我无视周围的吵闹，顺势靠在俞言身上。
“淼、淼，你怎么了。”
被俞言抱起，我都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
小哭包一个！
要不是我在医院门口适时醒来，他都能给我送进手术室。
但那个男人的出现，着实给我敲响了警钟。
整整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被送进了医院。
俞言爸妈认识这所医院的人，俞妈妈早早来四处打点。
我住进了单间。
也开始了一系列的检查。
从头到脚，全来一遍。
在病房等结果的时候，来了群不速之客。
19
开门的是三个穿制服的警察。
“你好，我们是海城公安局，你是陈淼吗？”
为首的这人吊梢眼，小鼻头，不像警察，像贪官。
“我是，咳咳咳。”
为首的警察态度强硬道“请你跟我们去公安局做个笔录。”
“她都这样了你们看不见吗？怎么和你们走。”
那人一脸我们按规矩办事的表情，着实讨厌。
我拍了拍俞妈妈的手。
“什么事儿需要我配合。”
那吊梢眼看了看我们两女一男直接大手一挥就要把我拽走。
俞言一把打掉想要靠近我的手。
我也蒙一闪躲，随后天旋地转栽倒回床上。
俞言心疼地扶着我的头。
俞妈妈气上心头。
“我是海城市委书记俞明飞的夫人，公安部门并没有规定笔录不能在医院做，对吗？”
那人眼角一抽“这……”
“喂，老俞，公安有两个警察过来找淼淼录笔录……，对，我怀疑就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淼淼……
对，我们全力配合警方工作，找两个认真负责的过来。”
俞言捏捏我的手“我妈都没为我出过头。”
“怎么，嫉妒啊。”
“自家媳妇，我高兴。”
“什么啊！”
我抹了把鼻子，慢慢地血又流出来。
俞言拿纸的动静太大，走到门口的吊梢眼回头看了我一眼。
没过一会俞叔叔也来了，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这两人看着倒是端正。
进屋后直接拿着执法记录仪开始了讯问。
“你好，我是海城公安局民警魏明，三年前事故发生时，你在哪儿？”
“我在案发现场，差点也难逃一难。”
“有证据吗？”
“我有。”
俞言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他接过俞爸手中的一个东西，交给警察。
“警察同志，这是事故发生时现场的录像，当时我恰好路过。”
又问了一些细节，我一一作答。
关掉执法记录仪，魏明一脸无奈对俞爸爸说道“本来这案子都结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人实名举报要求重查，说轮胎被钉子扎破了才出的事儿。
根本没有的事儿，我们当时查得清清楚楚，就是车辆年久失修，轮胎打滑造成的事故。
根本没什么疑点，群众以为我们是吃干饭的，不信任我们。
这回好了，有这视频，证据确凿了，看谁还能说出啥来。”
俞叔叔把他们送出去，午饭也到了。
等到室内只有自己人时，才拿起筷子。
依旧没吃几口便放下了。
20
今天他们在卫生间发现了晕倒的我。
医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我必须化疗了。
摸着头发，说不心疼是假的。
俞言安慰我，以后再长，让我不要害怕。
“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躺在床上闭眼等待。
太阳就要走到最上空时，电话终于响了。
我艰难地起身，摸到电话。
“哪位？”
我气喘吁吁地接起，只说了两个字又开始咳起来。
电话那端静得可怕。
我僵持了几秒，实在举不动电话，于是挂断。
我又躺回床上。
控制着嘴角的弧度，在太阳落幕之前，俞言回来了。
我说“俞言，我们结婚吧！”
他说“好。”
俞言因为我消瘦了不少。
我越来越吃不下饭，今天更是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
俞言让我多吃几口，都瘦成什么样了，我还是推开了。
医生开门进来检查，我和俞言聊天。
“咱们明天去拍婚纱照吧。”
俞言向医生询问我的身体状况。
“我们等过一阵子你身体好点了再拍，好吗？”
我态度坚决。
“我等不了了，就明天。”
他电话响了，我知道是他通过各个渠道替我找寻匹配的骨髓。
每次都是沮丧的挂断。
今晚十二点，我再次进了手术室。
凌晨我被推出来，看见俞言红肿的眼睛。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他说“今天就拍，一刻也不等了。”
我笑了。
趁着他睡着，我拿出今早问医生要的纸笔。
提笔：遗书
俞言
从小除了我妈，没人爱我，也从来没想过有人会爱我。
但是，你出现了，就像是黑夜里的光，不容拒绝地照进我的生活。
在这世上，除了我妈，你最爱我。
我也一样爱你。
我见不得你哭，可是我让你哭得最多。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间会淡化一切。
别为我停下脚步。
忘了我。
淼
21
下雪了。
我说是好兆头。
他说冷。
雪趁着我的脸更加苍白，没有血色，像是随时可能被风吹散一般。
到了影楼，他小心翼翼坐在我旁边，生怕别人麻烦到我。
“我不用动，都是人家在动，累不着我。”
“别赶我，万一能帮上忙呢！”
‘新郎呢，该试衣服了。’
“快去吧，叫你呢。”
他犹犹豫豫“我马上回来。”
“打扮得帅一点。”
“你老公最帅。”
“屁。”
在我唇上轻轻点了一下才走。
我也有点挺不住了，摊在凳子上喘着气。
大口大口地呼吸又咳嗽。
“你好，来这边试衣服。”
俞言给我选了一件最轻的，门打开了。
“不用帮我，已经穿好了。”
“是吗？”
崔臻！
“你要干吗。”
“我来看看你过得有多好，我让你过得这么好了吗？”
“拿开你的脏手。”
用力甩开他掐住我脸的那只手。
趁他不备
我一拳头砸到他脸上。
他还真被我吓一跳，随后我提着裙子转头就跑。
“俞言！”
“别叫了，没人听见。”
他抓住我的头发，一把摔在地上。
我刚要起身，一阵眩晕感袭来。
22
我是被冻醒的，在一片白皑皑的雪中。
身上是那件白色的婚纱。
“你那年就应该死了。”
崔臻的声音比这雪地更冰冷。
“你不杀我。”
他笑得猖狂：“一刀太便宜你了，听说冻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你试试！”
说完，他转身要走出雪地。
“每一刀了结我，应该是你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
他疑惑地转头，嘴角还在嘲讽我的嘴硬。
我迅速起身给了他腹部一拳。
以前的底子还在，即使最近虚弱得很，这一拳也是不轻。
“解气。”
一拳打完，我也没了力气，大手一挥。
就在崔臻碰到我之前，从雪地里窜出一个影子，直接控制住了他。
这人就是俞爸爸派来保护我的那个人。
听说是特种兵出身，各项成绩拔尖，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俞爸爸的人。
崔臻还在挣扎，我缓了口气，对着他腹部又是一拳。
“你骗我？”
这回换成是我笑“怎么能说是骗呢。
我这人从小就想成为演员，自己演戏过过瘾，谁让你偷窥我的生活。
我下套，你就上，你这脑子，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上的。”
事情还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自从我看见那个男人，我就意识到，崔臻一定会找上我。
这么多年我都被动地等着。
不如主动出击。
当天晚上我和俞言一夜没睡，想出这个办法。
以前打架把鼻子打坏了，我发现只要用力捏几下就会流鼻血。
连夜联系俞家父母，找到认识的私立医院开始布局。
为了伪装脸色不好，我每天只吃一点点饭。
我现在只要想到肉，眼睛都放光。
“我是日思夜想就等着那通电话。
它一响，我就知道是你。
你当时在一个角落看着我呢吧！
我差点就控制不住嘴角了。”
“那你今天。”
“当然是故意的，要是不出来，你怎么有机会。
我特意趁着医生过来，开着门说的，就怕你的人听不到呢。”
“你要杀了我？”
“我杀你干什么，脏了我的手。
我带着人来的，你绑我的全过程都录下来了，加上你这么多年做的事儿。
足够在狱里了结此生了。
为了你，我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栽我手里，你不亏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珍惜你的狱友，我给了你惊喜的。”
远处出现了警车的鸣笛。
第一辆出现的却是俞言的车。
他跌跌撞撞跑到我面前，差点抱得我喘不上气。
“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
我推开他开始扒他的衣服。
他脸通红，小声嘟囔着“等回家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给了他个白眼。
“别磨磨叽叽的。
赶紧把外套给我，冻死了。”
“对对对。”
崔臻之后的事我没再关注过，全权交给俞言处理。
只听说和他勾结的人还不少，这一查又是大换血。
我开始了慢慢养身体之路。
每天大补汤不离嘴。
保健品不离身。
我感觉我就快要被喂成猪了。
“淼，你怎么把我行李都收拾到门口了？
你不要我了吗？你要赶我走？”
“你现在、立刻回自己家去。”
“为什么？”
我捏了捏他委屈巴巴的脸。
“我报了成人自考，打算好好学习，你在这只会影响我。”
“我不会的，我……”
“你什么你，干什么，喂，别过来！
放开我，臭流氓。”
“这辈子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