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扯回手:“陆尘珣,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希望你也是。”
我看到他眼中的光芒一寸寸暗下,沉寂如死水。
“予予是我的孩子,我可以救他,但前提是你同意离婚。”
我转身离开,陆尘珣却骤然低吼起来。
我没有回头,直到听到“噗嗤”一声异响后。
陆尘珣口鼻喷出鲜血,身子软软倒在了地上。
陆氏父子双双病发,消息传遍了医院科室。
陆尘珣经过抢救,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
医院高层通过了我的治疗报告,陈安泽问我:“你要救陆尘珣吗?”
说实话,看到陆尘珣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时,我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
四年前,我也是这样被推出手术室的。
如果不是医院号召献血,我可能早就死了。
前几天,我还在妇产科小护士的口中得知,当年陆尘珣跟医生说,一定要保住孩子。
对我却毫无顾惜怜悯。
我要救他吗?救一个屡次伤害我的人。
正当我沉思之时,照顾陆书予的护士急匆匆跑来:“随医生,不好了!陆书予和隔壁病房的小孩打起来了!”
这父子俩真是一个德性,不让人省心。
我跟过去查看情况。
隔壁病房的小男孩哭哭啼啼抱住我:“随阿姨,这是你送给我的玩具,他非说是他的!”
陆书予抱着玩具,不服气地说:“就是我的!我家里有一大堆,都是限量款!”
是我准备的生日礼物,高达限量款。
我把它转送给了隔壁小男孩。
我走到陆书予面前:“是楠楠的玩具,你还给他。”
陆书予不肯,我便从他怀里夺了过来。
陆书予瞬间嚎啕大哭:“这是妈妈给我买的,是妈妈给我的——”
现在知道妈妈好了?太晚了啊宝贝。
妈妈的一颗心都碎成玻璃渣了。
我牵着楠楠的手准备离开,阮絮突然冲过来推了我一把:“随安,予予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不等我开口,陆书予先咬住了阮絮的手腕。
她疼得尖叫一声,猛地甩开陆书予。
陆书予连滚带爬到我身边,嫌弃地看着阮絮:“你是个坏女人,坏女人!”
此情此景,无比熟悉。
陆书予委屈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妈妈,对不起,是予予不好。”
我看了眼阮絮流血的手腕,又看了眼儿子变得乖巧的模样。
看吧,孩子还得是自己教育才好。
“跟楠楠说对不起,妈妈就原谅你。”
我摸了摸陆书予的头,冰冷的眼神慢慢柔软下来。
时隔四年,重新拿起手术刀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灯光亮起那刻,我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不带任何情感恩怨。
我唯一的任务就是把病人治好,不管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长达七个小时的手术,结束那秒,我精疲力竭。
陆尘珣被推出手术室,只要他的恢复情况良好,这套方案就可以用在儿子身上。
离开消毒室,走廊两侧聚集了很多同事。
陈安泽手捧鲜花:“——欢迎随医生回归!”
随之而来的掌声震耳欲聋,我愣在原地很久,望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那种久违的充实感袭来。
我不再是孤单一人,我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