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陆尘珣不会轻易同意离婚。
“要走诉讼途径吗?但陆家人脉广,胜诉的概率不大。”
这半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待在实验室研究陆书予的病理切片。
陈安泽像狗皮膏药,除了上台工作,一直守在我身边。
他嘴上说想学习知识,其实是担心我的身体。
连轴转了三天,我终于做出一份治疗报告。
但身体有些吃不消,被陈安泽背出了实验室。
没想到迎面撞上陆尘珣,他眼眶猩红地提醒我:“随安,我们还没有离婚!”
难道婚姻关系只是用来约束我的吗?
他和阮絮做的事恶心一万倍,陆尘珣真是双标极了!
“谈谈吧,陆尘珣。”
“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进入办公室,陆尘珣劈头盖脸质问我:“攀上他就急着跟我离婚,他能给你更多的钱?”
瞧他,总是把我想得很坏。
我闭上眼,苦笑了声:“陆尘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女孩,自小孤苦无依,是患病的奶奶照顾她长大。
她这辈子没什么志向,也没想过嫁给有钱人,只想着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她不想世界上还有像她一样的女孩被病魔带走爸爸妈妈。
但病魔还是缠上了她的奶奶,她万念俱灰,好在有好心学长借给了她五万块。
她治好了奶奶的病,对学长心存感激。”
我说到这时,陆尘珣的眸子中仍旧充斥着迷茫。
被他帮过的人太多了,他根本不记得这么一件小事。
我深吸一口气,用缱绻的目光勾勒着陆尘珣的五官轮廓。
“那位学长其实过得并不好,他总是被同父异母的哥哥欺负。
被聚众拳打脚踢,女孩就帮他喊来老师,书本被撕碎扔进垃圾桶,女孩就跑很远的书店给他买来新的教材。
但她不敢当面给学长,只能偷偷塞到他的课桌里。”
因为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就算我多努力,也不会成为他未来的另一半。
我清楚地捕捉到陆尘珣平静的面容碎裂开。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你——”
陆尘珣眼球充血,精神信念好像在这一瞬间崩塌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但我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我又希望你能知道是我。”
在书的最后一页,我都画上了一只简笔小狐狸。
这是阮絮都不知道的秘密。
陆尘珣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膝盖一软,高大的身子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四年,阮絮有很多次教陆书予画画,但画技拙劣。
而书页上的小狐狸,寥寥几笔就生动传神。
他竟然从未怀疑过,他从始至终都爱错了人!
“这些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陆尘珣的嗓音沙哑,他匍匐在地想来牵我的手:“随安,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眼前,陆尘珣在痛哭流涕,他悔不当初的样子好可怜。
就像这四年的我一样可怜。
倘若我之前告诉他实情,他就会相信我吗?
不会的,陆尘珣根本不会相信我,因为他不爱我。
他的一腔爱意早就错付给了阮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