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敦觉得两个人已经在父亲丧礼时亲密谈过话了,还用怎么做?她纯粹是多此一举。就说:“请新娘子出题。”她说:“就以你现在没出息的心情为题,作三首诗给我。”
王敦一听,她这是耍戏我呢!现在的心情,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夫妻二人的鱼水之欢。这怎么叫没出息?
想了想,就从自己读过的古人的一首艳诗,张口说道:容入秋月,神带桃花。锦衾漾秋水,玉肌点红樱。生欲采而玉女拒,玉女休而心不忍。何时卸装露玉容,让我神女下巫峰?”
扈四娘听了,说:“还不错,还有两首。”王敦一听,她的要求不高。接着吟出第二首:
渴盼云雨欢娱事,无限恩情两意浓。轻搂抱、款相从,时间一度一春风,尽在今宵一梦中。”这时候,王敦看到扈三娘已经心动了,只是,为了矜持,还硬挺着,说道:“还有一首。”
这时候,王敦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作诗,一下子想起京城勾栏瓦舍白秀英唱的一首香艳曲《南乡子》,索性搬来冒充一首,唱道:
情兴两和谐,搂定香肩脸贴腮。手摸酥胸软似绵。美奇哉,褪裤儿脱绣鞋。玉体着郎怀。舍送丁香口便开,都凤颠鸾云雨态,盼望娇妻快开怀。
扈三娘大概也迫不及待了,来不及评论这一首诗好不好,就说:“通过了!可以上来了!”王敦也情不自禁的就开始宽衣,可是,这一身戎装真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半天也解不开。
急的扈三娘就说:“笨蛋!你要把老娘急死?”王敦说:“如果你着急,再考我三首诗怎么样?我可是准备接受你的严格考试的。”她笑了笑,说道:“缺德鬼儿!快一点吧!”
一夜春风几度,早晨起来,就觉得这楼房别扭。过去住平房,出去就是院子。练练拳脚、散散步,很方便。可是,住到楼房里,拳脚根本就施展不开,等到下了楼,兴致没有了。
王敦和扈三娘的新房在三楼。下到二楼,他看到红线和凝香都起床了。凝香羞羞地叫了他一声“姑爷!”红线却大大方方喊叫我一声:“老爷!”
此时此刻,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喊叫自己,王敦看到她们的神态大不相同。红线叫他时,显示了一种主人的自信。而凝香,好像是来做客的,显得十分拘束。
红线与王敦打了招呼, 就大大方方告诉他,她要去安排早饭了。而凝香显得无事可做,就让王敦去她的屋子里坐一坐。
王敦说:“没事,我下去走一走。你来到这里就是到了家,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千万别拘束。”她笑了笑说道:“我是跟着小姐一辈子的,她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王敦想,这个女孩子真是实在。完全是忠于主人的奴才思想。红线就没有这种意识。她之所以愿意留下来,就是想当这里的大管家。完全是一种干活挣钱的口气。
过去吃饭,王敦是与母亲、哥哥、妹妹一起吃饭的。现在吃早饭,看到缺少了哥哥,觉得心里很不对劲。难道说,男人一结婚,必须离开自己的父母亲和兄弟姐妹,分居过日子?
就算是理当如此,能不能再在大家庭里多生活几年,然后再考虑分居散伙的事情呢?母亲说:“天下的事情还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呢!一家人怎么能总是在一起?”
妹妹说:“是啊,既然早晚要分,晚分还不如早分。哥哥与家里是一条心,嫂子怎么想还不一定呢?”听妹妹的意思,她好像是对这个大嫂有点看法。
当然,守着扈三娘这个新过门的妻子,王敦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将来妯娌之间发生误会。同时又觉得,哥哥分居走了,这个家应该是自己来当了。
虽然哥哥没有与他进行正式的交接仪式,但是,他不能像过去那样,吃粮不管穿了!有些事情,哥哥可以不管,自己得管。得与母亲、妹妹商量。
可是,王敦与母亲一商量这件事,母亲就说:“这种事,你和红线两个人商量吧!我看,那个扈四娘就知道识字、女红,其他的事情也不会管理。
“红线这个人,可是泼泼辣辣。家里家外的事情都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王敦就慢慢的品:扈四娘这个妻子想不想当家?如果把管理大权交给红线,她会不会有意见?
听到王敦的询问,扈四娘明确表态:我就是诗书女红。如果需要我挣钱,我可以去宛子城刺绣店干活儿。
王敦一听,扈四娘不是那种管理型人才,她也当不了大管家那种角色。索性就让红线当家,实在不行,给她工钱也可以。京城那些官员家里,不都有大管家的角色吗?
可是又一想,假若时间长了,红线会不会学宋江,把自己和扈四娘架空了呢?就觉得母亲决定让自己娶她为妾的主张很英明。只是,她现在妾的角色还没有那么分明。
有一天,红线问王敦:“你想怎么处理与哥哥的关系?”王敦说:“我与哥哥,关系很好,有什么说的?”
她说:“过去,你们俩亲兄弟可以情若手足,不分你我。可是,现在,嫂子当了哥哥的家,你得考虑人家的利益了。”
王敦就说:“虽然娘让他们分居了,但是,并没有分家。我的意思是,家里还是维持现状吧!”王敦不知道娘为什么让哥哥嫂子分出去住?心里总是觉得这个家还不能拆开。
“如果你想维持现状,那就是分居不分家喽!外面种地的事情还是哥哥说了算?”红线问道。王敦说:“这样,不行吗?”
王敦之所以坚持这样,因为他不敢保证自己总是在家里呆着,一旦朝廷任命书来了,他不得上任吗?
“如果你这样想,就举行一个家宴,把各自的想法说明白。哥哥分居不分家。这句话说开了,哥哥就可以继续负责外面种地的事情。免得他早早的撂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