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是个妻管严,整个睢阳人都知道,知县更是一盘门清,知府夫人镖局出身,比“镖”还“彪”,整个府里上下全是夫人说了算。
莫说是知府大人怕老婆,他们各个见了刘夫人都是背脊发凉头顶冒汗,怵的不能再怵。
可现在王爷面前,这副作风……
知县接连抹了好几把汗,那臭烘烘的甩在地上,也不知是甚,更没空管它是甚,众人只知那妇人被强按在地,一碗汤药掐着脖子捏着嘴,说话就灌了进去。
这边解决。
刘夫人手一挥:“去,灌里面的。”
吴用撸起袖子,梅七盛了一碗药,朴不成就跟在后面,三人成虎,大摇大摆的闯了进去,可结果……
就在几人走到里屋门口的瞬间,脚步皆是戛然一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而此刻,里面也微弱的响起一声:“娘亲,好痛,黎儿好痛,娘亲抱抱,黎儿要抱抱……”
破旧的榻上,一大一小静静的躺着。
大的静若无息,小的垂死挣扎,那苍白的脸色,干涩的唇,配合上那般虚弱又稚嫩的声音,直叫闻着一阵酸楚,心都快要碎了。
刘夫人一愣,只见那妇人叽里咕噜从地上爬起,推开几人便冲了进去:“黎儿乖,娘亲在,娘亲在这,黎儿不哭。”
刘夫人:“……这孩子竟都病成这般?”
知府府上也死了有十几人,他们若非有好东西吊着,又钱多请的起好大夫,在喝了那碗药后,八成也都死了。
可听说是一回事儿,此刻亲眼见到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都是为人父母的,最见不得这样。
刘夫人心里一阵酸楚,立马软了下来:“妹子,你听我说,这药真是救命的,可不比上次那些,这药是……”
“民妇是贱民,皇家要咱们贱民死,贱民活不得,与其看我夫君孩儿这般难受,倒也还不如……”她说话一把抄起炕头放的剪刀,对准孩子就要往心上戳。
“你……别,不能……啪!”刘夫人惊吼,下意识就往前扑了过去,可她不知是不是自己慢了,那剪刀一下就戳进了肉里。
刘夫人傻了!
知县傻了!
妇人也傻了!
这一剪刀不是戳在了孩子身上,而是戳在了疾步冲来的王爷手上,他左手紧紧攥着剪刀,目光却深深的停留在孩子身上。
戚长霖造的孽,如何能饶过他?
戚长风紧拧着眉头,手一使劲,剪刀被他抽出一把甩在地上,再不过划破的掌,端过梅七手上的药,小心翼翼的托起孩子:“你叫黎儿?”
他手上还在流血。
知县吓的脸都白了,炸毛大叫:“快,快,药箱,药箱,不,不,找郎中,你们这些瞎眼的,还特么不快点去找郎中?”
王爷有个闪失,他没被瘟疫搞死,也得全家去死!
知县两条小短腿,狂抖犹如筛子。
刘夫人惊愣又迷茫的看了他眼,再回头看向戚长风时,只那么须臾工夫,只听“噗通”一声,直接跪了:“王,王爷,您是……王爷?”
她进村时见人不多,便以为王爷并未亲自过来,还想着替老爷办差立个功,谁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