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时间静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门前一身湿淋淋的,隐隐还散发着恶臭味的,熟悉的影。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脸上蒙着的三层面罩湿了两层,却已渗透了一股异样的味道。
臭。
不,是恶心!
睢阳知县跟炸毛的鸡一样,一把扯下面罩大口呼吸,疯狂上蹿下跳想要甩个什么,不停的嚎:“大胆,大胆,好大的胆,好大的胆!”
戚长风在后,闪躲甚快的他,依旧衣冠楚楚,面色却已阴郁到了极点,实在没有想到,暴民,还是刁民。
他蹙着眉头沉着眸,看向知县:“药喝了?”
知县这会儿,明显生龙活虎了很多。
今早差役去送药时,他全府上下都是抱着必死决心喝的,谁能料想,不但没死,药效还如此快。
知县闻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他凌乱的动作,跪地磕头:“下官来迟,真是罪该万死,让王爷受惊了,王爷差人送去治疗瘟疫的药,下官已全家服下,毫无异样,且见效极快,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他说话,连磕三个响头。
门内提桶的女妇,闻声直愣了眼,这时,知县朝她一声厉喝:“你这不长眼的泼妇,若非本官及时,这一桶脏水泼在王爷身上,挖你祖坟也不足够顶罪。”
王爷?
王爷怎么了?
妇人死了公公、婆婆,夫君与孩子喝了那药虽没丢命,也是半死不活的躺那等死,她若非后来染病,这会儿也已成活死人。
还王爷?
妇人那桶朝着知县便丢了去:“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一家五口被你们害的家破人亡,我那可怜的孩子,他才六岁!”
六岁的孩子,整日昏昏沉沉喊着痛,当娘的心都碎了,还怕甚的死啊?
妇人吼着撸起袖,管他三七二十一,抓起知县的领来便是一通挠,任知县怎么抵挡着叫。
戚长风的脸色更难看了,才要一声令下把这泼妇压下,谁知……
忽的一阵风起,只见一道影子脚踩风火轮般,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知县后领便被一把拉住,再被用力一扯,他半身后倾,瞬间就被甩了出去。
与此同时。
一大群人齐齐冲了上来,各个手拿棍棒,妥妥一派地痞流氓的风,整个把这小房子给围了。
戚长风两眼一瞪,直接看惊呆了。
知县在看清来者后,也是一阵懵逼带冒泡,想要提醒一下你身边的是谁,却不及他开口,便见王爷瞥向他的眼神,顿时就闭了嘴。
有些时候,泼妇就要泼妇制。
刘夫人双手一叉腰,二话不废,一声令下:“把她给本夫人拿下,里面有多少人,全把药给她们灌进去!”
不喝?
灌你你还不喝?
那妇人犹如跳蚤,嗷嗷的叫:“你们官官相护,你们都是黑官,你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命,瘟疫无解,你们这是毒药!”
叫,还叫!
刘夫人那也是袖子一撸:“把她给本夫人按住,本夫人我亲自灌,看她死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