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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虎虎2025-06-24 14:425,308

第一章

竹马裴汉庭将我贬妻为妾,驱逐出府这天。

他牵着洛萱儿的手,眼神讥讽:“顾青竹,我爱的人只有萱儿,你既接受不了就滚,嫁妆我也不会还你!”

我成为满京笑柄,受惩罚要被送去尼姑庵。

是平阳侯贺砚生当街向我表明心意,许诺娶我为妻。

成亲六年,夫妻恩爱,可我的四个孩子却接连夭折。

直到孩子头七那天,我听见了贺砚生和管家的对话:

“侯爷,您听信偏方已经挖了四个孩子的心了,再这样生下去,夫人恐怕会性命不保!”

贺砚生语气决绝:“萱儿说了,吃胎心可以永驻青春,只要她想,牺牲一个顾青竹又算什么!”

“一个被男人玩烂的破鞋,要不是为了萱儿我才不愿娶她!”

再次怀胎三月的我听见这话,险些晕厥。

原来我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儿,早就成了他给洛萱儿的药材!

既如此,那我又何必再报这恩情!

……

贺砚生不耐的语气传出。

我眼中满是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屋内,管家神色迟疑:

“可太医说过,夫人的身子亏损太重,这胎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侯爷,您就算再喜欢洛姑娘,也要为平阳侯府留个后啊!”

贺砚生沉默一下,但还是冷声开口:“你不用管,只要再找一副催产药喂给顾青竹就行。”

他顿了顿,像是做出很大让步一般:“大不了等最后一颗胎心凑齐,我就好好跟她过日子,这一生绝不弃她。”

我死死咬住下唇,手不自主抚上小腹。

我一直以为四个孩子都是意外丧命。

却没想到,竟是贺砚生生生剜出了他们的心脏!

而我自以为的救赎,不过是一出骗局!我只是一颗被他利用的棋子。

屋内传来响动,我快步踉跄着回到了灵堂。

看着眼前一片缟素,我心如刀割。

七日前,贺砚生声称要带刚一岁的儿子去烧香拜佛,祈求平安。

因为之前三个孩子的意外夭折,我坚决不同意。

可贺砚生却说有了高僧祈福,孩子必定长命百岁。

我放心不下,派了几十位侍卫随行。

可马车刚出京城就遇见山匪,贺砚生身中数刀,孩子头颅被残忍割下。

我含泪看着眼前棺椁,喉中苦涩。

今天是孩儿的头七,不知道是不是他冥冥之中指引我发现了真相!

不多时,灵堂的门被推开。

贺砚生看着我惨白的脸色,当即慌了神:“可是又想起孩子难过了?眼睛都哭肿了。”

贺砚生温柔替我擦去眼泪,搂着我安抚:

“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他,但青竹你知道的,比起孩子我更担心你的身体。”

他的神色如往日一般体贴,却让我觉得彻骨寒冷。

这六年,贺砚生对我的宠爱满京皆知。

我无数次庆幸自己被抛弃后遇见良人。

怀了孕后,他从不嫌弃我的孕吐污秽,甚至日日亲手喂我“安胎”的汤药。

只说:“青竹,本侯只求你开心,你值得世间最好的。”

可最后……

我所珍视的夫妻恩爱,都是假的!

“乖,把安胎药喝了,以防动了胎气伤了身子。”

贺砚生温润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他抬手示意丫鬟将药端上来:“等这个孩子出生,本侯就算豁出命也会保护好他。”

药汤的苦涩扑鼻而来。

我想起方才听到的话,推开了药碗:“太苦了,等会儿再喝行吗?”

贺砚生脸色沉了一瞬,随即无奈笑道:“青竹,你难过,我也心疼得整宿难安,就当不是为了我,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放心,我给你准备了蜜饯。”

贺砚生的语气不容我拒绝。

我心底泛起寒意,攥紧手,将药一饮而尽。

我没有碰蜜饯,这样假惺惺的甜,我不想要!

见我听话,贺砚生神色骤然一松:“辛苦夫人,你今晚早些歇息,等得空我陪你去散散心。”

没等我回答,一个脸生的小厮却先进来低声禀告:

“裴夫人身子不适,想见您……”

是洛萱儿。

贺砚生立即松开扶着我的手,着急起身:“她可有说是哪里不适?严重吗……”

没再看我一眼,他大步随人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压抑许久的恶心感骤然翻腾,弯腰将方才的汤药尽数呕出。

我白着脸,目光扫过一旁的衣箱。

这个家,留不得了!

第二章

整整一夜,贺砚生都没回来。

第二日,我亲自操持着棺椁下葬。

手中握着当初求来的小小长命锁,我眼中满是痛楚。

每一个孩子出世前,我都会同贺砚生去法华寺一步一叩首为他们求平安。

“愿佛祖保佑青竹与我儿都平平安安,平阳侯府子嗣昌盛。”

佛前的愿词犹在耳边。

我不知道贺砚生这些年,有没有过一丝愧疚?

我抹去泪,将长命锁放在孩子身边,一同下葬。

回府后,天色不早,我着手开始收拾行囊。

这些年贺砚生从未亏待过我。

不说那些首饰珠宝,光手上的银票都是常人一辈子也花不完的数字。

我曾以为这都是他对我的偏心和宠爱。

如今想来,他不过是做出虐杀亲子的勾当后,想求一个心安罢了!

胸中的疼痛几乎让我窒息。

是贺砚生心术不正,佛祖无能,护不住我生来苦命的孩儿。

那我便要亲自为他们讨回公道!

收拾完行李,房门轻轻响动。

贺砚生进门恰好撞见这幕,微怔:“夫人这是要去何处?”

我面不改色道:“杂物太多,这不天气冷了,不用的东西收了送给街上的乞丐。”

贺砚生眉头舒展开,他脱下带着寒气的衣物,将我揽入怀。

“青竹善良,这也算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儿积福。”

积福?

我心头苦涩,若我没有发现真相,这孩子真能活下来吗?

靠在贺砚生的胸前,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是洛萱儿最爱的泽兰香。

整整六年,我都以为这是他熏衣裳的香料味道。

如今,我才骤然惊醒,贺砚生和洛萱儿从未断过联系,一直纠缠不休!

我沉默不语。

贺砚生悉心扶着我坐下:“知道你在府中无聊,明日祖母设宴,我陪你出门散散心?”

平日里,贺砚生总隔三岔五就去看望祖母。

我只当他孝顺,如今细细想来,他与裴汉庭同出一族,去拜访祖母不过是为了多见见洛萱儿。

我鼻头酸涩,心口胀痛不已。

“侯爷安排便是。”

贺砚生环抱住我,我抬眼却看见他脖颈处有一块红痕。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抬手碰了碰。

贺砚生眸光微闪,旋即笑了笑:“今日入宫的时候,被娘娘们养的猫抓着了,青竹放心,已经擦过药了。”

可那分明……是与旁人欢好过的痕迹。

我呼吸一促,手指死死掐住掌心,刺痛让自己清醒片刻。

次日,贺砚生早早就在门外等我。

他一身月白色长袍,长身玉立,煞是好看。

上了马车后,我倚靠在车窗旁没有说话。

贺砚生只当我没休息好,倒了杯热茶放在我面前就闭眼假寐。

马车行驶中不免颠簸,我没坐稳便用手撑住椅子。

倏地,意外从一侧夹缝中摸到一条绸缎布料,扯出一看,是一块赤色鸳鸯肚兜。

我垂眼看去,只见鸳鸯戏水的绣图旁,赫然刺着一个“萱”字。

对坐的贺砚生没发觉我的异样。

我看着他脖颈处还未消散的红痕,心中只觉可笑又荒唐。

他们竟然这样大胆,公然在马车上行苟且之事!

“怎么了?”

贺砚生忽然睁眼,关切看我:“是冷了吗?”

我不动声色将肚兜塞了回去,平静笑了笑:“没事。”

正好这时,马车到了贺老夫人的别院。

刚停稳,一个老嬷嬷训斥下人的声音就响起:

“蠢货!”

“都交代多少遍了,这个女人命格不好又晦气,克死了咱家侯爷四个孩子!坚决不能从正门进,冲撞了老夫人怎么办?”

第三章

我呼吸发紧,死死掐住掌心。

贺砚生紧握住我的手,无奈安抚:“别在意,祖母她老人家一向迷信,不碍事。”

我轻应了声。

可入府还没坐下,老嬷嬷就拿着符文水朝我身上洒了洒:“这可是老夫人专门向白云观求的,保佑侯夫人肚子里这胎平安出生!免得再被克死。”

我咬紧牙关,竭力克制情绪。

“孙媳多谢祖母。”

祖母却连眼神都没给我,只热络地和洛萱儿、裴汉庭交谈起来。

她一向对我不喜,认为我这种被休弃,还脏了身子的女人,配不上贺砚生。

可贺砚生坚持娶我为妻,非我不可。

她只能被逼着接受。

第一年我怀了身子后,她对我态度好了不少,常常送名贵补品给我。

可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孩子离世,她的耐心没了,甚至不知从哪里的风言风语中听说了什么,开始觉得我是个不祥的煞星。

贺砚生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头,低声哄着:“这也是祖母的好意。”

用膳时,他刚为我舀了一碗鸡汤,祖母就重重撂下筷子:“她是缺胳膊少腿了,连汤都喝不了?整个京城,只有你将这个晦气女人当祖宗供着!”

她的嗓音刺耳尖锐,如刀子戳在我身上。

“嫁进侯府六年,一个后都没给贺家留下,我看外界所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命中无子、克夫的煞星!”

贺砚生皱起眉,刚想说什么。

洛萱儿就起身来到祖母身侧,为她舒气:“祖母您别气坏了身子,我倒是认识一个道士,她说姐姐这样的情况,指不定是已逝孩子的冤魂未散导致的,得做做法事。”

祖母脸上惊诧:“当真?”

“萱儿认为可以一试。”

祖母立即指着我:“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倒杯茶谢谢萱儿,一点规矩也不懂。”

洛萱儿露出一抹笑容,开口道:“那我还真是好福气,能让侯夫人给我倒茶,就先谢谢姐姐了。”

贺砚生闻言紧抿唇,却没有开口的痕迹。

我只好走到洛萱儿身边,为她倒了一杯茶。

可洛萱儿却暗暗绊住我的脚,那杯热茶瞬间洒了出来,大片淋在我身上。

灼痛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洛萱儿惊呼站起来:“姐姐,您怎么没拿稳啊?”

她咬住下唇,眼圈微微泛红:“你是不是不愿意让我帮你找道士帮忙,是萱儿不该插手侯府的家事,可你也得为孩子着想啊。”

祖母脸色难看起来,恼怒地重重拍了下桌:“废物!连茶都端不好!”

她恶狠狠盯着我:“顾青竹,今日这道士你不请也得请!如若你这一胎如果还没保住,我就让砚生休了你!”

我下意识看向贺砚生。

他却推开我,当着众人的面前查看洛萱儿有没有被烫伤。

满眼担忧,无半分作假。

我的心如刀割,手臂的灼痛越来越强烈,只能转身随丫鬟去换衣服。

换好衣衫,我没处理烫伤,就坐在厢房内没有再出去。

疼痛刺激着我,回想起往日一幕幕。

倏地,我听见隔壁厢房传来动静。

门未关严实,洛萱儿衣衫半敞地被贺砚生搂在怀中。

贺砚生吻着她,满眼欲色:“萱儿,你为顾青竹寻道士,那你最后一颗胎心怎么办?”

洛萱儿娇吟道:“当然也取啊,到时候道士都没保住孩子,不更坐实了她煞星身份?”

她抓着贺砚生的手放在胸前:

“我用了胎心之后是不是更美了,砚生哥哥,让我为你生个孩子吧?我们今生无缘做夫妻,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想报答你。”

贺砚生迟疑:“你现在是裴家主母……”

洛萱儿直接褪下了衣衫,吻住他:“砚生哥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贺砚生不再说话。

很快,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似有万千根针扎在我心口。

我死死攥紧手,指甲深深嵌入掌肉,鲜血顺着滴在地上。

贺砚生明知我在附近,却仍旧敢堂而皇之与洛萱儿纠缠,甚至算计我的孩子。

既然如此,我也该做出了断了。

第四章

隔日,洛萱儿就带着道士入府。

那道姑仙风道骨,手拿拂尘走来。

她的手上还盘着佛珠,一颗颗骨制舍利子格外明显。

“涵虚道长最擅法事,相信姐姐这胎孩子,一定可以平安。”

洛萱儿笑容灿烂朝我说着。

贺砚生搀着我,语重心长道:“青竹,涵虚道长是白云观德高望重的道士,有她为孩子驱邪,定可平安。”

我点了点头。

随着贺砚生和涵虚道长去准备法事需要的东西时,洛萱儿朝我走来,挑衅一笑:

“顾青竹,死了四个孩子的滋味好受吗?他们的胎心我用着甚好。”

我当即红了眼,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就算你嫁给砚生又如何?他还不是为了我,亲手挖出你孩子的心给我做药引,噢对了,他沉醉在我身上的样子好看吗?”

洛萱儿讥笑着,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忘了告诉你,涵虚道长手里的佛珠,可是用你孩子的头骨打磨的,手感很不错。”

我死死盯着她的脸,浑身止不住颤抖。

我明明亲手埋葬了我的孩子,他们怎么敢……

害了四条人命,为何还能这样云淡风轻?

我扬起手就要落下,可洛萱儿却嗤笑一声,掏出一把匕首就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鲜血瞬间浸透她的衣衫。

“啊——”洛萱儿惨叫起来。

匕首掉在地上那刻,贺砚生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推开我就将人抱在怀里。

他慌了神,赤红着眼朝我怒喝:“顾青竹,你疯了吗?敢对萱儿动手?”

我还没开口,洛萱儿就惨白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我不过是安慰你两句,你为何要杀我?”

贺砚生打横将人抱起,脸色阴沉:“萱儿好心好意为你请大师,只为让你心安,你却伤她?”

“你这等毒妇,活该连孩子都保不住!”

看着贺砚生坦然的模样,我泪水夺眶而出。

我撕心裂肺质问:“我保不住孩子?贺砚生,你敢不敢说,孩子为什么会丧命?”

贺砚生一愣,随即皱眉:

“够了,你还要闹到何时?”

这时,洛萱儿痛呼一声:“砚生哥哥,我好疼。”

贺砚生眼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咬牙:“你最好祈祷萱儿没事,不然……”

他没再多说,匆匆抱着人就去寻大夫。

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鄙夷厌恶,我只觉骨子里都泛着疼。

泪水一直在眼中打转,始终没有落下。

我转身,默默回了屋。

直到傍晚,我亲手煮好了落胎药。

还没喝下,贺砚生就着急走来,清俊的脸上晦涩不明:

“你伤了萱儿,她本就体弱,而这次失血过多更是被府中邪煞所伤,道长说了,需要怀着身孕女子的血才能恢复……”

他拿出刀,冷声道:“青竹,只要一点血,不会疼。”

我踉跄后退,牙关颤了颤:“贺砚生!她是故意的,和那个道士是一伙的,你还要被蒙骗到什么时候?”

贺砚生眼中迟疑一闪而过。

但下一瞬就握紧了匕首,不耐呵斥:“你伤了萱儿,欠了她,就必须救她!”

他攥紧我的手,刀刃划过我的手腕。

血放了整整一碗。

结束后,贺砚生哑着声叫我:“青竹,等萱儿痊愈以后,你仍旧是我的侯夫人。”

他端着碗转身离开,独留我倒在地上。

我缓了很久,才颤抖着端起凉透的堕胎药,决然地将药一饮而尽。

这碗药就放在桌上,放在贺砚生面前。

但他从始至终都没问一句。

没多久,小腹便传来一阵剧痛,像是千万根针同时刺入。

身下有温热流出。

我虚弱抬眼看去,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是我还未出世的孩子。

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这一刻,我心如死灰,对贺砚生最后的情意彻底消散。

等夜深人静时分。

我拿上行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捂着绞痛的小腹踉跄着从侯府小门离开。

不多时,皇宫外,登闻鼓轰鸣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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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杀我四个孩子取心入药后,我将他告上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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