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自从上个月开始,花予微就一直联系不上老胡。
花予微知道老胡在躲她,“那个人”只是老胡骗花予微放下杀戮的挡箭牌,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人”是谁,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时间没有停止,她还要好好活着。活着,便什么都有可能。
花予微来到紫金医院,想去探望出事的新娘秀秀以查探婚纱。靠近病房时,看到一个女人匆匆跑过,随后一个男人从病房里追出来,花予微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差点被她挖了心的男人,百感交集,爱?恨?亦或其他?
正在花予微不知该如何面对时,那男人的眼神越过花予微急匆匆向前走去,如陌生人一般。
花予微晃神,却只看到那人的一片一角,她本能地想要追上去,踏出一步却又停下。
是什么情绪在作祟?她不知道。但却感觉一个月来消散的悲与恨似乎在复苏。
“任宇……”
花予微缓缓叫出他的名字,用她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像是从心底拽出来一般。
“你在这干什么?”一把聒噪的声音将花予微拉回现实。
是闹店的蛮横女人——秀秀妈。
她看到花予微站在秀秀的病房门口,前后仔细查看没有发现其他人后,这才开了口。
“新娘在哪?”
“你……你想干什么?”
“看病。”
秀秀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听花予微的话,看到花予微一会儿盯着秀秀看,一会儿摁摁这捏捏那的,不免担心。
“放心,我会让她醒过来的。”
花予微说这句话时其实并不确定秀秀的问题。秀秀呼吸均匀,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病症,但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她靠近秀秀,仔细地闻了闻,是和婚纱上一样的味道。
看来症结确实在婚纱上。
“任宇是她的什么人?”花予微突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话。
“任宇?你认识?是我女婿。”
花予微听到与自己的猜测无异,抚在秀秀脸上的手指微动,轻轻地对着秀秀说:“你就是他的新娘?”
秀秀妈觉得很奇怪:“你和小宇认识?”
此时花予微手机铃响,是可星打来的:“微姐,刚才来了一帮人把那件婚纱抢走了,我,我没拦住。”
花予微挂断电话看向秀秀妈:“婚纱在哪?”
“那是妖物!只要师父做法毁了妖物,秀秀就能醒过来了。”
“毁了就真醒不过来了。”
“啊……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必须告诉我婚纱在哪,我们必须在婚纱被毁之前抢回来。”
秀秀妈一时没了判断,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花予微一把捏住秀秀妈的下巴,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想让你女儿醒过来,就信我。”
秀秀妈莫名地将全部信任交给花予微,将朱师父的地址交了出来。
花予微待要出去,正撞上魂不守舍的任宇回来。
秀秀妈十分焦急:“小宇你去哪了,秀秀有救了,快带着你朋友去找朱师父。”
任宇:“朱师父?妈,不都跟你说了,那个朱师父就是个骗子,你还信。”
秀秀妈:“哎呀不是,你朋友说不能让师父烧婚纱,现在赶紧去把婚纱拿回来。”
“我朋友?”任宇看看花予微,一脸陌生,“我不认识啊。”
不识?
此时拿到婚纱要紧,花予微本不想多生是非,打个招呼算作普通朋友也算过得去,可他居然来了一句“不认识”。花予微怒火中烧,曾经的缠绵痴情竟换来一句“不识”,病房里躺着的便是那不得不结婚的新娘吗?为了那个“不得不”,竟然对自己说“不识”!这一场恩爱算什么?她又算什么?花予微愤恨交加一把抓住任宇胸前衣衫,将他推抵在走廊墙上。
面目狰狞!
任宇被这个陌生女人吓住了,竟忘记了反抗。
秀秀妈看到这个情形,隐约猜到缘由,心中不免猜测秀秀的昏迷是花予微搞的鬼,但又担心花予微说的是真话。左右难测,焦急万分。
“小宇!你到底认不认识她?”似乎真相就在这个人的识与不识之中。
“妈,我不认识啊!你谁啊?”任宇用力,将花予微推开。
花予微盯着任宇,他没有撒谎,他若演戏,她一眼便能看穿。
“你叫什么?”
“啊?”任宇面对花予微突然莫名其妙的质问,一时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
“任……任宇。”
任宇有些怯懦地看着花予微,花予微盯着任宇的眼睛,想要透过眼睛盯到他心里去。而秀秀妈亦盯着二人,暗戳戳地猜测二人有何暧昧。
三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僵在医院走廊里。
“我认错人了。走吧。”
花予微不再看任宇,转身往外走。
她知道人没有认错,错的,是那颗心脏。她想起漆黑胡同里的那束光,答案,应该在那里吧。
但是当务之急是婚纱。
不仅花予微知道婚纱的重要性,章颜更知道。
那,章颜又是谁?
恐怕她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从做那件婚纱开始,她就已经舍弃自己了。
就像现在,她整个人跪匐在地上边护着婚纱边哭着阻止那个做法的朱师父一伙来抢她的婚纱,那是她自己设计自己制作送给自己的婚纱。
朱师父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他受了雇主的托付,自然要把事情做好。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
其实对于秀秀昏迷这件事,他也只是隐约觉得这婚纱有些怪异,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做法烧衣,他也没有太大信心能解决这个事情。若是成了自然是好,不成,便损失了口碑。
做他们这一行,口碑很重要。
看着眼前拼命护抢婚纱的小姑娘,朱师父嘴角偷偷上扬,带着徒弟假意拼抢了一番。
“你们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举报你们进行封建迷信活动!”
“这……这……唉!”朱师父听了章颜的话,表现的十分为难,最终妥协,“罢了,罢了,都是命数。”说完他摆摆手让章颜带着婚纱离开。
看着章颜抱着婚纱跌跌撞撞地走远,朱师父的徒弟十分担忧。
“师父,这怎么跟雇主交代啊。”
朱师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天命不可违。”
天命不可违,这五个字似乎将章颜栓的死死的。她总会在最不想遇见的时候遇见那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颜儿!”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