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原祝终于说完了,原九歌把麦克风从他嘴边移开,转头看向了我:“姜风云,上来说两句?”
虽然我不太明白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还是走上了台,接过了他递来的麦克风。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感觉尴尬癌都要犯了,脚指头能抠出一座迪士尼。
“你就讲讲你和原祝是怎么见到的,遇到了什么事儿呗,原祝就在这呢,不同意的可以反驳。”
好嘛,合着是当场对峙?可是原祝都这样了,哪怕我瞎说,他估么也不会反驳吧?
我抱着这样的怀疑看了原九歌一眼,没想到人家眉毛一挑,递了一个“你安心”的眼神。
我是看明白了,原九歌这就是走一个程序,实际上该查的他们早就查出来了,世家有些人跟原家的背叛者合作,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相当丢人的,他们在知道了以后肯定也会去查。
更何况,原家的背叛者还是和刘家进行沟通的,之前楚介衣已经把刘家和孙源离勾结的事情给说出来了,虽然他们对孙源离还不够了解,但是对于刘家手段的诡谲应该也有所耳闻。
因此,我也没有纠结太多,把当时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有明说路迟易的存在。
实际上,在后来我和路迟易交涉之后,我甚至觉得这家伙也算是可以沟通的,只是因为家族的事情没有办法,选择了这样一条邪路,也不知道以后整个路家会是怎样的。
如果可以,找原先生和原九歌提一句吧,好歹让这种没法养活自己家族的家族找个出路。
“该让他们知道的,咱们都说了。”原九歌看着我:“不如讲讲,那个孙源离是什么玩意吧。”
我点点头:“孙源离是一个五行术士。”
一石激起千层浪,五行术士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毕竟他们和阴阳风水师一样也是一脉单传,又很久不在玄学界现身,很多人都以为五行术士这一道门已经彻底灭门了。
“五行术士一脉,想必大家都有所了解了,与其相关但是一心行善的,已经与之分家,这一脉现在可以说,基本上就没一个好东西。”
我都觉得我这么说偏激了一些,没想到现场却没有什么反驳的,可能对于五行术士的抵触,他们比我还要深得多——据说五行术士在多年以前就搞过事情,带来了很大的危害。
“我和孙源离没有见过面,唯一和他见过的是艾芷茗,目前……我们还没有办法找到他。”
其实是有办法的,那个由饭团带出来的指骨,已经被原九歌交给了原黎,他托原九歌告诉我,关于孙源离位置罗盘的制作,已经开始进行了,大概等大选结束之后就能做好。
但是毕竟现场的人实在太多了,之前的刘家已经是前车之鉴,我不敢保证底下的人是不是还有和孙源离有联系的——狡兔三窟,这个老不死到底有多少窟,我都不知道。
因此,我选择只把孙源离的名字和他所做之事都给说出来,以此警示大家。
“孙源离的本意,应该是续命——五行术士和阴阳风水师一样,七十三岁是一个坎儿,如果过不去,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而孙源离现在已经快七十二岁了,自然想方设法续命。”
“我第一次和他创造出来的东西打交道,就是在白洛山,有一个血祭阵,里面全都是阴兵。”
“对,就是和刘家所炼一样的阴兵,甚至因为风水极佳,可能要比刘家的还要厉害一些。”
我特意看了刘池一眼,毫不意外看到他瞪起了眼睛,对这事儿表示震惊。
“当时我和薛齐鸥一起去的,我们两个的能力还不够捣毁白洛山那处的血祭阵,直到这次你们在攻击刘家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又去了一趟白洛山,把孙源离留在那里的阵法彻底损毁。”
“之后我们根据白洛山的线索去了一处深山之中,有一个买卖人口的村子和一个荒村,而那个买卖人口的村子,正是和孙源离做了交易,才保住了性命,而后为虎作伥,狼狈为奸。”
“还有很多事情,都能从中看出来孙源离的行踪,就举几个你们都知道的例子。”
“晋级赛总共三轮,第一轮在学校里,那个学校便是孙源离搞出来的‘作品’。”
“第二轮在酒店中,而那个酒店背后的女主人,就是和孙源离做了这样一个交易。”
“而第三轮的美容医院里,那个隐藏着的实验室中的阵法,同样也是孙源离的手笔。”
“这个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不知道他已经和多少人达成了交易,又在多少个地方埋下了这样那样的地雷,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他赢了,那将是比当年邪祟入侵武当山还要可怕的事情。”
我觉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也不想继续在台上带着,把麦克风塞给了原九歌,就下去了。
接下来就是原九歌的事情了,我懒得管那么多,拉着其他人特别没有兄弟义气地离开了。
楚介衣此时也已经缓了过来,眼睛微微发红,跟我道了一声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好谢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楚介衣垂眸,轻声说道:“风云,我不想……继续呆在玄学界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过,却也知道这并不怪楚介衣。
对他来说,大概整个玄学界,就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逃离的牢笼——这里没有让他留恋的东西,也没有让他喜欢的东西,许多人对他怀揣着恶意,而他在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走了也好。”唐珺开口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告诉我,都能联系上。”
“就是就是,遇到需要帮忙的直说。”艾芷茗开口道。
“要不,我再教你点巫蛊术?”钱依文试探性地开口:“我怕你在路上遇到危险。”
楚介衣摇摇头,温柔地拒绝了。
“谢谢你们,以后如果遇到了事需要帮忙,随时找我。”他背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包——里面只有楚介雯的骨灰。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