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野猪?
想想他沈桀寒万一在这种地方被那些恶心的动物咬伤,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
全身的血液都因为突然的异动而变得凝固起来,沈桀寒僵硬的站起来,修长的手指下意识的握住一根木棍...
“不好意思,山上没灯走得慢,久等了!”
飒爽而又轻快的女声,月光一样怡人。
小女人两手都拎着黑色的塑料袋,其中一只冒着啤酒瓶的头,脚步轻盈的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
男人想骂人的心都有了,立刻嫌弃的丢掉棍子,气吼吼的道:“秦叹,你死哪儿去了?”
这个女人,说带他过生日,竟敢把他丢在这种破地方玩失踪?!
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吼什么吼?”秦叹把东西放在凉亭旁,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说好给你过生日,我又不会跑掉!”
要不是今天是沈桀寒的生日,秦叹才没那么贱听沈大少爷的训斥。
没好气的撇了沈桀寒一眼,秦叹弯腰,把塑料袋里的东西,都给拿出来,郑重其事的摆放到小石桌上。
山顶只有一盏灯,年久失修,萦绕着飞舞的小虫子,灯光昏黄惨淡。
但还可以依稀看出,石桌上摆放着四瓶啤酒,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一截白色的蜡烛和一个打火机。
男人唇角僵硬的拉扯开,语气里带着嫌弃和不敢置信,“你要用这些破烂给我过生日?”
破烂?
秦叹真想撕烂沈桀寒的嘴。
这座山庄大部分都是村子,只有山脚下有个小卖部,就这些东西还是她大半夜敲门把主人家喊起来,在破旧的小店里搜寻很久才找到的。
这男人,竟然还敢嫌弃?!
“沈大少爷,麻烦您用您高贵的头颅认真思考一下,在这种地方能够找到这样的破烂给您过生日已经很好了,OK?”秦叹反驳道,“山脚下村子里的孩子过生日都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说完这句话,秦叹感叹自己真是跟沈桀寒呆久了变傻了。
像沈大少爷这么挑剔傲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把自己跟村里的穷孩子比?
再怎么说,都是对牛弹琴。
懒得再说,秦叹动手,把小蛋糕的塑料壳拿开,然后把蜡烛插上去点燃。
一簇小小的明黄色烛火跃然跳动着。
光亮很小,却足够照亮两人的面庞。
没有瓶起子,秦叹便用高中时从宣薇那里学的,用牙咬开啤酒瓶,一人两瓶。
看着女人真挚的做着这一切,沈桀寒原本嫌弃的目光慢慢变得深沉。
做完这一切,秦叹满意的扬起唇瓣,把小蛋糕轻轻地捧到沈桀寒面前,“OK,许愿吧!”
沈桀寒深邃难懂的寒潭紧紧定格在小蛋糕上,眉眼中笼罩着阴霾。
因为是远离城市的小山村,店里只有这种廉价的工厂直送蛋糕,巴掌大的小碗里是廉价的蛋糕胚和植物奶油,搭配着几朵颜色艳俗的花点缀。
这种东西,是用来哄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孩子的,甜腻到极致,难以入口。
店里没有生日蜡烛,只有照明用的,毫无美感的插在蛋糕中央,还有种焦油气味。
沈桀寒最讨厌甜品。
法国特聘的甜点大师亲自现做的甜品他都不愿赏脸尝,更别说是这种毫无美感与口感的东西。
可男人的眼神里,却有惊愕,难堪,与怀念划过。
目光紧锁,沈桀寒抬起手,指尖擦过蛋糕上的奶油。
薄唇微张,甜腻的奶油入口,动作慢而又魅惑。
过于甜的味道在舌尖打转,沈桀寒薄唇沾染了点奶油,看起来无比性感。
小蛋糕...
秦叹,竟然也会弄这种惊喜...
心里百般滋味。
怀念,喜悦,屈辱与复杂,一通翻涌着。
男人一系列诡异的动作震惊了秦叹。
当看着沈桀寒,若似享受的品尝着蛋糕上的奶油时,秦叹真想去擦擦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太困了眼花,才导致出现幻觉。
“你没事儿吧?”秦叹急忙放下蛋糕,小手紧贴男人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发烧,沈桀寒怎么会这么反常?
他口味那么挑剔到极致,竟然肯吃拿来做个道具的蛋糕?!
还一副复杂莫测的表情!
秦叹不敢置信的抽,动嘴角,“是不是这山上不干净,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你身了?”
沈桀寒潭底复杂的神色彻底被秦叹搅毁,“......”
“还是说你今天受了太多刺激,给气坏脑子了?”女人暗自猜测,“应该是气得神志不清了,否则就算饿,也不至于这个样...”
“秦叹!”男人忍无可忍的咆哮,“闭嘴!”
拿起塑料勺子狠狠挖了一勺蛋糕,男人掐住秦叹的双腮,强行把一大勺蛋糕塞进秦叹嘴里。
秦叹:“!!!”
冲击力十足的糖分,甜到秦叹眼泪都差点飚出来。
看着女人痛苦皱起来的眉头,沈桀寒邪肆的勾起唇,“你不说话的时候可爱多了。”
这个混蛋!
秦叹实在没想到这种蛋糕,为了防腐会加太多的糖,艰难得灌了几口啤酒才咽下去,“沈桀寒,你太过分了!”
“谢谢夸奖。”
“......”
欣赏完秦叹痛苦挣扎,沈桀寒没事人一样,慢慢用刚才喂秦叹的勺子品尝着蛋糕。
姿态优雅而斯文,像在西餐厅里享受着高级料理。
秦叹渐渐看呆,“这么甜,你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沈桀寒也太出乎意料了。
他不是最讨厌吃甜?平日里吃饭甜菜甚至都放到离他最远的地方。
而这种甜到齁人的东西,沈桀寒居然吃得津津有味。
听到女人怀疑的质问,沈桀寒进食的动作,冷冷的顿住,黑亮的眼瞳中,闪烁着些许秦叹看不懂的光芒。
“我小的时候,被人怀疑是我妈跟别人生的私生子...”
丢掉勺子,沈桀寒冷冷的直起腰,拿出手帕,来擦拭着手,语气透着痛恨的厌恶,“我爸当真了,把我跟我妈放逐到了国外,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秦叹瞳孔惊骇地缩小。
沈桀寒...竟然还有这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