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知道孟娅要偷着跟老头结婚,秦叹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大动肝火。
她本以为作为父母,秦成安就够渣的了。
没想到,露浣竟然比秦成安更加铁石心肠!
越想越觉得愤怒,秦叹硬生生将白屿拽出了餐厅。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白屿的嗓音隐忍而残破,像掺杂了砂砾一样粗哑,步伐凌乱的跟在秦叹身后。
刚刚受到极大地刺激,白屿直到现在都没法控制情绪冷静下来。
白色短发凌乱而软的趴在额头上,被汗湿透紧贴在下巴的轮廓,薄唇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像是一尊被抽空生命的人偶。
旁边的侍者看见这样的白屿,都吓得捂住嘴,“白先生,您没事吧?”
秦叹后知后觉的扭头,看见白屿痛苦的皱着眉头呼吸,也有些凌乱,“白屿,你怎么了?”
“带我去客房。”男人的呼吸透着支离破碎的苦痛,每一个字都很费力,“里面有药。”
白屿之前来京城,下榻的就是这家酒店,酒店为他保留了专用的贵宾房。
因为遗传性哮喘,他随身携带着药,在这入住的时候也留下了盒。
虽然平常白屿也是副病恹恹的单薄样子,但秦叹从没见过他这样。
此刻的他,只能用“苟延残喘”两字来形容。
人命关天,秦叹顾不得跟沈桀寒的约定,与侍者一起七手八脚的搀扶着白屿来到了高层的贵宾房。
期间,手机不停地震动着,都被秦叹下意识忽略。
急切的打开房门,秦叹费力的把白屿丢到床上休息,先给男人倒杯水,就迅速的翻箱倒柜起来,“那药长什么样?”
白屿紧皱着眉,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蓝色的包装,刻着日文...”
刻着日文...
得到目标,秦叹不断在一堆应急药品里搜寻。
白屿紧握着杯子坐在床上,眼眸赤红。
每一次心跳,都能够想起露浣平和,却又透着刻骨恨意的话。
她说,她恨他...
她说,她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说,是他毁掉了他的爱情,他是她的耻辱...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既然错在出生,哪当初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救赎,又会是谁?
握着杯子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白屿艰难的呼吸,眼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出来。
呼吸困难,却怎么也比不上心痛。
喉咙里面就像藏了只怪兽,狠狠地用双手扼住喉咙吞噬掉呼吸,白屿剧烈的喘,息,双手捂住喉咙,整张脸都憋得泛红。
“找到了!”
半跪在药柜前,秦叹总算是找到了那盒药,释然的笑笑,“白屿,是不是...”
“嘭”地一声,水杯掉落在地毯上。
男人面色涨红,眼泪溢出眼角,痛不欲生的模样。
“白屿!”秦叹没想到男人会这么严重,平日里的冷静自持瞬间抛到脑后,连忙从药瓶里倒出几颗药,“坚持住!”
白屿此刻的模样,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被急病夺去生命。
秦叹甚至都顾不得重新倒杯水,顺手用水杯里剩下的,就凑近男人的嘴唇,尝试着给他灌下去。
男人的脸色逐渐和缓了点,但还是有些窒息。
这个时候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秦叹扯开他的衬衣扣子和领带,暴露出他光洁平滑的胸口,“好点了没有?”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白屿缄默的点点头,闭上眼眸。
真是惊心动魄。
秦叹紧绷的心总算放松,简单的几个动作,却像做了什么体力活一样,弄的全身都是汗。
这个她每次熬夜做方案,都要在心里骂一句死男人的男人,差点真死了...
真是幸好...
两人同样都放松下来。
又喝了几口水,药效发挥到极致,白屿的哮喘也真正的稳固下来了。
看着秦叹紧张得脖颈上都带着晶莹的汗珠,白屿沉默了半晌,似乎在跟内心作斗争。
抿唇僵持了很久,男人才冷幽幽的冒出句“谢谢”。
他习惯了无视除自己以外的人。
还从来没跟人道谢过。
在同一天之内连续听两个混世魔王面无表情的对自己说这么客气的话,秦叹再次怀疑人生。
“你不用谢。”嘴角抽了几下,秦叹趁这个机会奚落几句,“我想你知道,要不是我需要跟你合作,我不会救你。”
白屿:“......”
......
酒店的监控室内。
沈桀寒帝王般冷傲的坐在椅子上,双眸紧锁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浑身散发的寒意好像能够活活将血液冻结。
监控视频里,女人跟侍者一起搀扶着男人,走进紧闭的酒店房间。
底下的时间数字不断地飞快增加,整整半个小时,那间房都没有任何动静,更没人出来。
半个小时...
暧昧的背景与长时间,无论如何都能够让人产生旖,旎幻想。
沈桀寒原本就遭透的心情慢慢地沉落下去,俊脸冷得让人心头发憷。
“沈少,我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啊!”侍者吓得都快哭出来,一个劲儿抱歉,“我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
“闭嘴——”
沈桀寒怒吼着踢开椅子,“立刻带我去找!”
秦叹,究竟什么意思?
她明知自己名义上是他的女人,却频繁跟男人幽会?
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戴绿帽子?!
沈桀寒咬牙切齿,抄起把椅子砸向电脑屏幕,暴跳如雷的大步走出去。
侍者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赶紧跟上去,为沈桀寒指路。
专门为贵宾厅空出来的一整层都很安静,侍者胆战心惊的看着前头男人生人勿进的冷酷背影。
靠近门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小心翼翼的敲敲门,也没人回应。
沈桀寒面容上写满了要吃人一样的森冷,沉声道:“直接给我把门弄开!”
“可...”这是沈家旗下的酒店啊。
沈桀寒阴沉的眸光尖刀般狠狠扫过,侍者立刻不敢吱声,迅速找了维修工扛着工具上来。
电锯拉开,嗡鸣震耳,毫不留情的沿着门框划下...
“嘭”地声,质量极好的红木门应声倒塌。
不等房间里面的人有时间逃离,沈桀寒踏着倒塌的木门,黑豹般跃然闯入,“秦叹!”
女人的惊叫声响起,“沈桀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