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课就安排在大家读书读累了的时候,这消息一放出去,孩子们都兴奋得不得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盼着,就连上课念书的时候都更起劲了些。
“宋夫子,什么时候上手工课啊?”狗剩举着小手问道。
“再休息一会儿就开始,”宋瑞峰笑着道,“刚念完书得好好休息休息。”
“知道了!”孩子们齐声回答。
第一堂课,宋安沐教的是最简单的草编小鸟,她站在讲台前,手里拿着几根长长的草叶,手指灵巧的上下翻飞,穿插折叠拉紧,没有几下,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就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
底下的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发出一片低低的哇声。
“好厉害!”
“真的像小鸟!”
“安沐姐你是怎么做的?”
“看清楚没?就这样,先从尾巴这里开始…”宋安沐放慢动作,又演示了一遍,“学会了吗?谁要先来试试?”
“我!我想试!”孩子们纷纷举手。
然后宋安沐就让孩子们自己动手。
一时间,院子里窸窸窣窣全是摆弄草叶的声音。
有的孩子手笨,编出来的东西歪歪扭扭。
“哎呀,怎么这么难啊!”一个小男孩急得直挠头。
“别急,慢慢来。”宋安沐走过去耐心指导,“看,这里要这样绕过来。”
小白露学得最认真,她安静的坐在下面的小凳子上,眉毛微微蹙着,一步步的跟着学,宋安沐只是稍微指点了一下,她很快就编出一只挺像样的草小鸟。
“露露真棒!”宋安沐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你就当姐姐的小助手,帮着教教其他的小伙伴,好不好?”
白露小脸微红,有点害羞,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把那只小草鸟小心的放进了自己左边的口袋里。
后来的课程内容就越来越丰富了。
宋安沐看大家接受能力不错,就开始教点别的。
“今天我们学刻印章,”宋安沐拿出准备好的软木块,“每个人刻自己的名字。”
“我还不会写字怎么办?”一个小女孩搅着手指问。
“没关系,姐姐先帮你写在木头上,你照着刻就行了。”宋安沐温和的回答。
她用软木块教孩子们刻简单的印章,比如自己的姓氏,或者一朵小花。
教他们用粗麻线打各种实用的绳结,教男娃怎么用小刨子,把一块粗糙的小木块刨得光滑平整,做成简易的算筹,教小女娃怎么穿针引线,缝一个结实的补丁。
“阿毛,你这个刨得真平!”宋安沐夸奖道。
阿毛嘿嘿的笑了:“我爹是木匠,我偶尔会帮他干活。”
“看来你基础打得不错,以后也要继续努力。”宋安沐摸了摸他的头。
手工课很快就成了孩子们里最受欢迎的课,每次上课,院子里都安静得很,只有各种制作的声音。
孩子们个个低着头,神情专注,做得格外投入。
这么教下来,还真有几个孩子显出了不一样的天赋。
阿毛对木工活特别上手,小刨子在他手里又稳又听话,做出的木尺有模有样。
还有个叫二丫的小姑娘,她的手指特别灵活,编东西又快又好,有时候还能自己琢磨出点新花样。
“这几个孩子都是好苗子,”宋安沐晚上吃饭时跟大家说,“手稳,脑子也活,好好栽培一下,以后都能赚到手艺钱。”
“这样最好,”宋瑞峰点头,“有一技之长,长大了不愁没饭吃。”
孩子们做出来的东西,做得好的就让他们自己带回家去,给家里人看看。
有些孩子做得特别多,或者做得特别好的,宋安沐就挑出来,放在留香居门口一个小架子上展览。
架子旁边放了个开口的陶罐,罐子上贴了张红纸,上面写着义塾学生手作,可随意投钱,补贴笔墨。
“这个主意不错,”苏明华看了看,“既能鼓励孩子们,又能补贴一点费用。”
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买。
镇上的人路过,看见这些充满童趣又实用的小玩意,觉得心意好,偶尔会丢一两个铜板进罐子。
“这小篮子编得真不错,”一个大娘拿起二丫编的小筐子,“买回去给孙女玩。”
“这木尺做得真规整,”一个汉子看着阿毛刨的尺子,“比买的还好呢。”
攒下来的钱也不多,但隔段时间,就能买些便宜的纸笔和墨块,分给义塾里的孩子们,孩子们都高兴得很。
太平村那边宋安沐也没落下,她每隔几天就抽空回去一趟,把改良织布机的技术更系统的教给村里的妇女们。
“安沐,你看我这样调对不对?”村里的婶子们围着她问东问西。
“对,就这样,脚踏板要轻一点,匀着点劲儿。”宋安沐耐心指导。
她画了详细的图样挂在墙上,一点点讲解怎么调整脚踏板更省力,怎么让梭子跑得更顺更快不卡线。
现在村里已经有五六架新式织机了,妇人们常常聚在某家的院子里一起织布,说说笑笑手上不停,效率高了不少。
“这新织机就是好使,”一个大嫂笑着说,“一天能织的布比以前多一倍!”
“是啊,多亏了安沐教咱们。”另一个应道。
林里正每次看到都笑得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宋家的好话:“自从他们一家来到村里后,真是带活了咱们整个村子!”
留香居和甜沁斋的生意一直很稳当,钱娘子现在干活也越发的利索了。
闲下来的时候,她会拿出针线箩,帮义塾里那些衣服破了的孩子们缝上几针。
“钱娘子,您手真巧,”孩子们围着她说。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做的。”钱娘子笑眯眯的回答,那动作又轻柔又仔细。
孙大膀正式上任伙夫后,赵氏便闲了下来,她就转战到甜沁斋,现在简直成了甜沁斋的半个掌柜。
“赵掌柜,来两块蛋糕!”常客们都这么叫她。
“好嘞!马上就来!”赵氏乐呵呵的应着。
周正也过来巡视了好几次,他看到义塾里的孩子又读书又做手工,一片朝气蓬勃的样子,又去太平村看了妇人们聚在一起织布挣钱的景象,心里很是满意。
“这才是真正的惠民之举,”周正对随行的胖虎说,“宋兄一家,很好。”
回去后他就让衙役们在县衙门口,和各个路口贴了告示,鼓励各村都学着太平村的样子,因地制宜发展点手工业,还减免了些相关的小额杂税。
这一下,太平村更是出了名,成了周边村子羡慕和学习的对象。
有一天,又一封萧钰逸的信送到了,信里大部分说的还是京城和临安那边的风土人情,问留下镇气候如何。
只在最后随口提了一句,说南边边境最近好像不太平,有些小摩擦,不过他让宋家人放心,说是朝廷早有准备,戍边军伍齐整,这点风波影响不到留下镇。
“这萧世子说话倒是周到,”苏明华看了信,“不过边境不太平…老宋,你说咱们这边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宋瑞峰把信收了起来,“离得远,影响不到这里。”
这事两人聊了几句后,转头就被他们抛到了脑后,因为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不会时刻都记着这还没谱的事。
最近宋安宇泡在空间里的时间又变长了,他迷上了墨玉新发布的游戏,是个植物防御战的游戏,需要计算各种作物的生长周期和特性来抵御害虫的进攻。
“安宇,你还没玩够吗?”墨玉蹲在旁边看他,“虽然你们玩游戏我乐见其成,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太玩物丧志了,这都玩多久了,小心被你爹娘他们打屁屁。”
“哎呀没事的!我马上就通关了!”宋安宇专注的操作着。
好不容易通关后,光幕里居然掉下来一小包从来没见过的种子,灰扑扑的,干瘪瘪的,看着很不起眼。
“这是什么?”宋安宇拿起一颗种子左右看了看,好奇的问。
墨玉甩着尾巴,用爪子拨弄了一下那包种子:“哦,这个啊,叫沙地薯,算是个添头,没啥别的优点,就是特别耐旱,沙土地或贫瘠地方也能长,但产量不高,味道也一般,顶多算个能填饱肚子的玩意。”
宋安宇捏着那包种子,心里想着这年头种地全靠天吃饭,万一哪年天旱粮食减产,这东西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但是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把这从来没见过的玩意拿出来种,还得好好想想。
晚上进了空间,黑土地上的作物长势良好,灵泉氤氲着淡淡的水汽。
宋安沐脸上还带着白天授课后的满足笑容,跟家里人说着手工课的趣事。
“看着他们从啥都不会,到能自己做出点像样的东西,”她笑着说道,“心里的那股舒坦劲儿,真是比吃了蜜还甜。”
“这样的事情才有意义,”苏老头点点头,“既帮了孩子们,自己心里也踏实。”
“就是!”赵氏也笑道,“看着那些孩子一天天的在进步,真是比啥都高兴。”
墨玉趴在一叠新造出来的纸板上,那是宋安宇和李牛最新试验出来,准备给甜沁斋包点心用的。
它掀开眼皮瞥了宋安沐一眼,尾巴尖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哼,总算没白瞎你的手艺,”它难得没泼冷水,“本猫还以为你弄那些木啊头啊的,除了沾一身木屑,没啥大用呢。”
“墨玉,你这是在夸我吗?”宋安沐促狭的看着它,笑着问。
“谁夸你了?我只是实事求是!”墨玉傲娇的甩了甩尾巴。
“行行行,您老实事求是。”宋安沐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的笑的贼大声。
灵泉水汽慢慢弥漫开,带着淡淡的清甜气息,一家人喝着水说着闲话,计划着明天后天更往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