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良久,杜雄转开视线望向苏浅秋,视线落在她已恢复原样的嘴|巴上。
“苏浅秋,看来是我小看了你。”
他还没有老糊涂,除了苏浅秋,他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女人能让季瑾年这样不顾一切的护着,就算季瑾年只是顾及他的脸面,可江诗语也是他内定的未婚妻人选不是吗,她裸死海中,对他季瑾年有什么好?
苏浅秋缓缓抬起脸,抱歉的冲杜雄笑笑,“我也是不得已才瞒着您,公爹,还请您能够原谅我。”
呵,杜雄冷笑。
想当初在蓝海时,这小丫头公然给他和杜美莎下了战书,如今……还真让她给赢了!
跋山涉水易容也要打入他杜氏内部,来到季瑾年身边。
江诗语的死一方面是与她本身的性格有关,但问题的根本,还是因为苏浅秋这个像狐狸精一样的女人的手段致使的。
可怜的江诗语还没能进他杜氏的门儿,就被这个女人给一步步算计死。
并且在他这个公爹面前,及时摆出儿女的姿态来请罪,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肚子的火愣是再也发不出来。
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不简单!
看来,他得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望着她沉默思索良久,他脸上的冰冷缓缓冰释,化为一个慈祥的笑意。
“我们杜氏的货大部分是由他们江家负责运输,江满城如果因为女儿去世,犯起浑来解除合约,你说说看,这损失归谁?”
“如果江家不再是以前的江家,损失便只是暂时的。”
苏浅秋嘟着嘴|巴想了想,“公爹不是想变敌为友么,狠狠打对方一巴掌,再适时给个甜枣儿,那颗枣儿可是比糖还甜呢。”
“……”
杜雄望着她没有说话,这个小丫头脑袋转得不是一般的欢实,又是一通沉默后,他说道:“把我儿子当枪使的事情再有发生,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浅秋眼底的黯然一闪而逝,她压根没有把季瑾年当枪使,她一直使的是单家苑,谁知道季瑾年先下了手,撞上了巧合而已。
喉咙滚了滚,她微微低脸,不打算再作解释。
感情是她和季瑾年之间的,与其他任何人无关,只要季瑾年不这样想这行了。
季瑾年也不打算在言语上为她解释,他作为她的老公,理应就是她的一把枪,保护她,没有什么不对。
他说道:“这些焚香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闻香么。”杜雄看到季瑾年关心起他的香来,语气缓和了许多,眼里泛着一丝欣喜的光芒,“这焚香对身体好,你得适应。”
“这香是在哪里买的?”季瑾年又一次问道。
杜雄一味强调对身体好,他若直接说这会让男人节育,只怕是让他脸面上挂不住,并且他如果得知他被人算计了这么多年,一定会震怒,季瑾年忍着没有直接说。
杜雄说道:“最早认识你老鼠叔时,他喜欢燃这香,后来他就送了一些给我,要是库存没了,就让老鼠去买,这在国内买不到。”
老鼠!
又是他!
苏浅秋心里起了涛天巨浪,一个人潜伏在杜雄身边这么多年,可以动手的机会有很多,可他却选择了用这种漫长而又残酷的方式,他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杜雄看两个人的表情不太对,便问道。
“这香和老鼠办公室的香可不同,他办公室里放的是纯玫瑰精油,而这里燃的却是坛香,公爹就不担心这香有鬼吗?”真相是让人难以接受的,可杜雄有权利知道,苏浅秋直接说了出来。
“有什么鬼?”杜雄眉头一紧。
“这香致使不育。”
苏浅秋的话一出,杜雄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脸上紧绷的肌肉诠释着他的怒意。
想了一会儿,他骤然又看向苏浅秋说:“这只是普通的进口安神香,曾经我有检验过它的成份,并不含有任何对人体有害的成份。”
“可是这香不同。”
苏浅秋镇定地说道:“这香闻起来确实和那种安神香的区别不大,可仔细一比较,是有区别的,并且这种香的颜色比那种正宗的安神香颜色要微微偏黄,不清楚的人,很容易混淆,我嗅觉相当敏锐,只要有一点味道,我就闻得到,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拿着两种香在颜色上作比较,也可以一起拿去化验。”
在军医院校时,她有一次去师父的宿舍找师父,就在他那里看到过这两种香。
她还记得当时,师父把两种香分别点燃,让她闭着眼睛找区别,所以她印象非常深刻,颜色泛黄的一种香,她觉得味道更好闻一些,她当时还向师父打听在哪里能买到,想给老苏和哥哥捎带一些回去,结果师父告诉她说,那种颜色微微偏黄一些的,是加了几种成份,能安神,能增强活力,可是造成死精,长期闻的话,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处于亚健康状态,那时候她还专门拿着两种香去学校的化验室做了成份分析。
季瑾年信她,上次车上的洋葱味道,其他人都没有闻到,唯独苏浅秋,一上车就闻到了,并且还能准确的说出是洋葱,当时他还吃了一惊,惊叹她有一副好鼻子。
“……”
杜雄的拳头紧紧捏起,捏得指关节发白。
老鼠!
他还真是一个最大的老鼠!
和他这么多年,他一直把他没当外人,没想到会是这样。
苏浅秋盯着杜雄陷入沉思,她现在怀疑,这香一定是有人恶意制造,可是,她的师父怎么会有那两种香的?
事情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忍着没有告诉杜雄,她曾经在蓝海时,在她师父那里看到过那种香,想了想,她还是插了一嘴:“你在蓝海时,有没有认识一个叫赵树荣的人?”
“赵树荣?”杜雄眉头皱起,在脑袋里搜索着这个人的存在。
“认识,年轻的时候一起服过役,算是老战友了。”他盯着苏浅秋,有些不悦,“你认识他?”
“嗯。”苏浅秋点头,“他是我师父,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跟你提过我了?”杜雄问道。
“没有。”从杜雄的视线中,她读到了敌意,他似乎很不愿意提起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