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问到他,是什么意思?”杜雄咄咄逼人。
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一眼就能捕捉到人心里的小九九,让人无所适从。
苏浅秋偏头看了季瑾年一眼,只见他正望着她,幽深的眸子仿佛给了她一种很强的力量和紧实的后盾,有他在,所有的事儿都不再是事儿。
再看向杜雄时她说道:“我曾经在他那里看到过这种香,当时他还把两种香燃给我看,让我找区别,所以我才想到了他。”
“他人现在哪里?”
“我不知道,以前在我们院校作后勤,我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杜雄深深松出一口气,拿起旁边的拐杖握在手里杵在地上。
“这香,应该是他为我准备的。”说着,他起身望着那古式的窗棂,老眼里透着看透世事的淡然,“这老东西是想我死在他前头。”
为什么?
苏浅秋想问,可是他杵着拐杖给了他们一个孤寂的背影,此时的他老得让人心酸。
直到他消失在门外,她才转头看季瑾年。
“我觉着,这事没那么简单。”
“嗯。”季瑾年轻点了一下头会意,他边说边朝她走过来,“你师父在一年前,就已经自杀了。”
“……”苏浅秋仰着脸望着他,惊得眼睛睁大了一号。
“他为什么要自杀?”
季瑾年像揽小跟班一样的揽住她的肩膀,一起朝外走,“那就不知道了,已经去世了,就让他过去吧。”
苏浅秋偏着脸仰望着他的侧脸,那张脸透着看透世事的淡定和漠然,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寻到她师父的下落,可见他的棋盘有多大。
凝望良久,她停在门口拥住他的腰身,脸靠在他的胸膛上说道:“杜氏内部好复杂,我好担心你。”
杜雄身边潜伏了一个老鼠,真不知道他走的老路会不会是季瑾年正在行进的,“家”太大,就注定乱。
季瑾年将她圈进怀里,唇在她头发上深吻。
“慢慢从老鼠那边全身而退,你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其实的事情,老公来,嗯?”
“可他们要对付你和老杜,还有……”苏浅秋抬起脸一脸担忧,“我们的仔仔。”
季瑾年将她脸边的发撩放到耳后,“仔仔会没事的,至于老鼠他们,很有可能和闻中天有联系,仔仔在他手上,我不敢轻易动他们,你要注意安全。”
当初在牢里时,老鼠一而再的刺激他,他老早就想干掉他们,可惜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对仔仔造成危险。
江诗语将苏浅秋剥光扔进海里,他本等着单家苑干掉她,可是等了三天,他都没能等到他要的结果,既然如此,他就亲自动手,用以警告所有人,敢对付他季瑾年的女人的人,就是这个下场,同时这也片面告诉老鼠那一伙人,这个女人,他们动不得。
杜氏庄园私人会所三楼一间办公室里,老鼠坐在窗边,腿上依旧懒懒的趴着那只胖胖的白猫。
他的眉头挤成了川字。
如果江诗语是被他们除掉的,倒也正常,可是现在另有其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季瑾年。
季瑾年说对了,他现在不得不重视起这个叫“盛冬”的女人,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季瑾年用来做给闻中天看的那么简单。
如今,她倒成了鸡肋了,继续利用不合适,扔又扔不得,除又不能除。
单家苑看他一言不发,着急的问道:“二爹,你倒是给点意见呐。”
老鼠的眼睛迅速的梭来梭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眼望着单家苑说道:“不行,我总感觉,盛冬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们还是太大意了,太过于相信她了,他难保不是季瑾年的人,我担心,这是那小子给咱们下的套,只等着我们往里钻。”
听他这样说,单家苑惊得手一抖,手里已经燃烬的烟灰掉地上。
“那怎么办?这个盛冬知道我们太多秘密了。”
“还是除了她比较稳妥。”老鼠抚|摸着白猫的手骤然停下。
“可是除了她,季瑾年会不会剥了我们的皮。”单家苑将手里的烟屁扔到地上烦躁的捏了两脚。
“借刀杀人,江满城死了女儿,现在肯定在气头上,如果他女儿的死是盛冬干的,那他会怎么办?”老鼠说着,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对,对对!”单家苑仿佛的到了明灯,眼睛泛光。
杜氏总部的石制栈道上,季瑾年牵着苏浅秋漫步其中,和煦的阳光洒在这一对俊男美女身上,勾勒出一副唯美的画面。
其他人看着,只是认为他们在散步,谁也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
季瑾年说道:“江诗语一死,总有某些人会坐不住。”
“谁会坐不住?”苏浅秋笑着看着他,“江满城吗?他就算坐不住,他又怎么动得了你?”
回过头,她望着前面的树景说道:“越是在暗处的人,越是可怕,像江满城这种在明处的人,还倒好。”
她又想到了老鼠和单家苑那对叔侄,他们就分别藏在杜雄和季瑾年的身边,如果就像她一样,随手带着手术刀出行,那哪天他们狗急跳墙,给了季瑾年一刀怎么办?
也或者是老鼠挟持了年迈的老杜怎么办?
那可是季瑾年的至亲……
季瑾年说不好动他们是因为顾及仔仔,仔仔是他最大的软肋,因为被掐住了软肋所以才束手束脚。
不行,她倒要看看,死了一个老鼠,会让哪些人坐不住。
仔仔……
人都是自私的,死了一个老鼠,她就不信其他人会为了他而对仔仔不利!
苏浅秋另一只手悄悄捏成了拳。
“江满城现在一定很恨你,不过以他的性格,可能不会对你下手,但是你还是得小心一点,一个人千万不要出行,知道吗?”季瑾年语含担忧,以暴治暴是他的行事风格,可难保有些人狗急跳墙什么后果也不顾。
“嗯。”苏浅秋点点头,“你也要小心点。”
严正南说得对,她变了,因为季瑾年而改变,一个人因为爱,可以变得不像自己,不过,她不后悔。
她理解季瑾年,处于他的位置,他需要一些极端的手段来整治,如果他软弱,那么,他早已化为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