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
姜姑姑跑进来时，脸都白了：“程校尉出事了！”
姜予宁原本正在喝茶，闻言茶杯立即滑落，摔到地上成了一堆碎片。
她唰地站起来：“出了何事？”
姜姑姑赶紧解释：“今日一早，程校尉轮值，他巡到护城河边时，听到有人喊有孩子掉下水了，他就跳下去救了。”
谁知道救起来个年轻姑娘，那姑娘浑身湿湿的，被救上岸之后就一直揪着程校尉的衣襟死不松手。
“那姑娘非要他负责，闹着要以身相许。”姜姑姑急得跺脚，“再有三日就要成婚了，这可怎么办啊！”
姜家男子不纳妾，姜家女子不为妾也不跟人共侍一夫，如若程校尉处理不好那个姑娘的事，姜四姑娘自然是不会嫁过去的。
但如此一来，四姑娘也会受累导致名声变差，往后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像程校尉这样的好男儿。
姜予宁问程校尉现在何处。
“还在护城河那边呢。姑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跟那姑娘谈谈？”
“今日之事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姜家若是出面，指不定就跳进他人圈套了。”
姜予宁勾唇，“程校尉是个聪明有担当的男子，我相信他定会有应对之法。”
姜姑姑心想，程校尉若是真聪明，又怎么会被缠住，这会都快半个时辰了，听说大半个都城百姓都涌去看热闹了。
姜四姑娘也收到了消息，这会正好到琅玥阁来，姐妹俩一碰头，便叫上姜予贞和三姑娘，一起去护城河边看热闹。
路上，姜予贞对四姑娘道：“小四，万一程校尉处理不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姜四姑娘点头：“放心吧二姐，我们姜家再落魄，姜家的姑娘也不会自甘堕落到去和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的。”
程校尉救人的地方离姜家不远，骑马也就半刻钟，为了不成为焦点，姐妹几个在上一个街口就下了马，随着拥挤的人群往事发地走去。
很快，她们就看到了程校尉。
姜三姑娘要冲出去，被姜予宁摁住：“先看看。”
又问姜四姑娘：“四姐，你觉得程校尉怎么样？”
姜四姑娘道：“程校尉人品自是不必说，但如果他在该决断的时候犹豫不决，本姑娘也定然不会嫁过去。”
“那我们先看看。”
那一边，程校尉已经跟那姑娘对峙了半个时辰了，对方仍然抱着他的腿哭泣不止，非要跟他回家。
那姑娘虽然落了水浑身狼狈，仍然掩盖不住她的明艳。
她自称姓林，江州人士，父母双亡。
林姑娘抱着程校尉的腿：“为奴为婢也好，做牛做马也行，只要大人带我走，只要大人肯给小女子一条活路，小女子一定会以命相报！”
“老子不需要奴婢！你这样的也当不了牛马。”
程校尉黑着脸：“本官再说一遍，松手！”
“我不！我死也不松手！”
旁边是上京营的十几个同僚，周边是看热闹的人群，一个两个指指点点，有些男的还起哄，说他好福气，能享齐人之福。
享屁的齐人之福！他只要他的四姑娘！
“程哥，兄弟们已经替你挡半个时辰了，不能再挡了，你还是赶紧处理吧。”一个同僚小声提醒。
竟然半个时辰了？
真是拖太久了！
程校尉咬牙问：“我问你，你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要以身相许对不对？”
“……是。”
“那如果我没救你呢？”
林姑娘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程校尉抛进了水里。
林姑娘在水里一边扑腾一边喊救命。
程校尉摸出一个小荷包，里头有几两碎银，接着又将十几位同僚的荷包洗劫一空。
他挥着荷包说：“谁去救林姑娘，这荷包里的钱就是谁的，本官还包你们的婚宴费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程校尉话音刚落，便听得扑通扑通一阵水响，七八个男子跳下去救人。
其中有那么一两双手总不老实，这里摸摸那里捏捏，林姑娘一边尖叫一边骂人：“程相望，你混账！混账！”
程校尉两手环胸，居高临下道：“林姑娘是如何得知在下名讳的？”
林姑娘被救上来了，其中一个男子将她搂得结结实实，挣扎之间，两人难免肌肤相亲。
程校尉又道：“林姑娘早先说自己今日一早才到的京都，被亲戚赶出门后就直接跳河了，跳河之前没有见过在下，方才也没有人唤过我的名讳，林姑娘要不要解释看看，你是从谁嘴里知道的？”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江州人士，你也不是真的落水，而是故意跳水，想搅黄我和姜四姑娘的婚事！”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程校尉气得拔剑，把剑架到林姑娘脖子上。
林姑娘吓得尖叫连连，想逃，被救她上岸的那些个男子给拦住，嚷嚷着要对她负责。
程校尉把荷包里的碎银全部倒出来：“你们谁娶林姑娘？”
八个男子高高举手：“我娶我娶！”
“林姑娘只有一个，总不能让她同时嫁八个人吧？”
程校尉随便扯了旁边一个百姓，将碎银全部塞过去：“这些银两，劳烦这位老兄帮忙揣着，一会等他们商量好了，老兄再把银两给他。”
程校尉招呼兄弟们走，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姜四姑娘，他一喜，随即又心虚，人这么多，不敢冲过去，又不舍得走。
一双眼睛透着无措与慌张。
“有点蠢。”
姜四姑娘啧了一声，掉头就走。
姜予宁冲程校尉笑了笑，让护卫告诉对方，她们先回府了。
没多久，程校尉遣人过来，说林姑娘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
林姑娘是宿州名花楼的姑娘。
而宿州，是孙尚书的老家。
“孙尚书果然贼心不死！”
姜予宁叫来忠伯：“从今日开始加强府里的巡逻，务必注意安全，不要给别人有可乘之机。”
“另外，婚宴上的所有入嘴的东西，都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姜予宁闭了闭眼：“花姑姑，你去一趟庆记茶楼，把我们孙尚书这些年做的‘好事’给好好宣扬宣扬。”
孙尚书不想给姜家好日子过，那就别怪她们还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