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由我去办,予宁,你只需要保重自己,安安心心等着嫁给我。”赵玄璟握住她手,“纵使前路有千难万阻,我都不会退缩。”
“若这上京容不下我们,予宁,你可愿随我到封地去,做一对闲云野鹤?”
姜予宁认真思考了一番,摇头:“恐怕是不能做闲云野鹤了,我只能保证在闲暇之余,与你到江中小岛避几日世。”
赵玄璟笑出声来,他这未婚妻,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下人便寻过来,说是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让两人到前厅说话。
赵氏宗室这边来的是忠国公,姜家这边来的是姜族长与成王爷,双方交流愉快,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正事给议完了,把婚期也给定下了,就在今年的年底,从现在开始准备,半年时间,是仓促了点,但错过了年底的吉日,就得再等三年了。
正事议完,孙尚书便带着礼部的人撤了,忠国公、成王爷留了下来,与赵玄璟和姜予宁谈起了近期朝堂的风向。
“二皇子这边,除了他母族白家,已知站他那边的还有路将军,户部尚书以及城阳侯,静安侯家的世子近日倒是跟他走得近,但目前还看不出王世子是站谁。”忠国公道,“王思义一生清高要强,不想被孙子污了清名,这位嫡长孙瞧着也是个优柔之人,当不得事,真是可惜。”
对此,姜予宁只是笑笑不说话,心想等哪日忠国公知道了王栩的野心,会不会懊恼得把此刻的感叹塞回肚子里。
成王爷道:“三皇子母族不显,目前旗帜鲜明地站队他的,武将只有杨将军,文臣只有唐御史,暂时当不得事,对太子殿下构不成威胁。”
“便是构成了威胁,只要殿下不行差踏错,他又是圣上的嫡子,又是圣上的长子,这储君之位,无人可撼动。”忠国公道,“三皇子虽是母族不显,但他几个舅舅也不是省油的灯,行事极为狠辣,怕只怕他暗地里使阴招,嫁祸太子……”
这个话题一议就是大半天,等从姜家出来已是下晌。
成王爷登马车之前,跟忠国公咬了一下耳朵:“镇国王能力卓越,杀戮果断,但这上京城毕竟不是战场,他也尚且年轻,忠国公多少还是得看着点,予宁这边,我亦会盯着。”
“这个自然。老哥哥便不必担忧了。”
将两人送上了车,赵玄璟才上自己的马车。
路上,王府的侍卫汇报,说中午时城阳侯求见,管家挡了,但眼下人还在王府外。
早上梁世子当街拦他车驾,城阳侯自然急于求见与解释,城阳侯虽是站队二皇子,但即便日后二皇子替代了太子,镇国王仍不是他能得罪的存在。
赵玄璟在王府偏厅见了城阳侯。
城阳侯一见着赵玄璟,几乎就要跪下,赵玄璟虚扶了一把:“侯爷这是何意?”
城阳侯眼泪汪汪:“也不知那狗东西是吃了谁的迷魂汤,竟敢做下那般错事,险些误了王爷您的时辰,下官教子无方,请王爷见谅……”
赵玄璟淡声道:“既然不知是吃了谁的迷魂汤,那侯爷当务之急,应是去找给世子迷魂汤喝之人。”
城阳侯一愣,赵玄璟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家狗儿子今日犯蠢非自己所愿,而是受到别人的怂恿?不能够吧?儿子他是蠢了些,但这种会杀头的事,他怎么敢去做?
难不成,真喝了迷魂汤?
城阳侯想起那杜家小公子说的那句‘简直像中了邪一样’,以及自家狗儿子那一脸像被夺了舍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这其中大有隐情,不仅仅是被灌了迷魂汤那么简单。
“王爷若是知道些内情,恳求给下官透露一二。”
“本王一无所知。”
城阳侯只能把满腹的疑问给吞下去,待他出了镇国王府,第一时间便质问今日陪梁世子出门的小厮:“世子这段时间,都跟谁接触过?”
小厮战战兢兢,回忆了半天,才勉强想起了些事来:“世子都还是跟杜小公子他们在一起玩,也就前段时间,在街上碰到了静安侯府的世子王栩,世子觉得王栩都落魄至此,还一副清高,就想教训一下,正教训着,护国郡主便来了……”
“也就是护国郡主与王世子被季杰双双请进宫之后,世子便让大家近期不要出府,不要惹事,后来便传出王世子进入刑部任司务的消息。世子觉得一个五品的小官,不足为惧,这才又出府玩了……”
听完过程,城阳侯又问了好些细节,小厮回答的内容,都好像没什么异常。
小厮小心翼翼:“侯爷,那个王世子修了二十年的佛,说不定修出了什么异能,能操纵人心……”
“荒谬。如若世上真有这种异能,皇帝之位早就换他来做了!”城阳侯道,“让世子过来见本侯!”
小厮去了,不一会又慌慌张张跑来:“侯爷不好了!世子他去找护国郡主了!”
城阳侯一个倒仰。
这个不肖子,不把他梁家作死是不罢休啊!
不不不,他自己的儿子他知道,他没这个胆子惹这么大的事,一定是中邪了!
城阳侯急急下令:“来人!去四恩寺请天一法师下山,其他人去把世子给捉回来!”
城阳侯府护卫倾巢而出的同时,梁世子已叩开了护国将军府的门,见到了姜予宁。
已经灌了三杯茶了,梁世子还是无法启齿,紧张得眼睛都红了。
眼看着人就要哭出来了,姜予宁无奈:“梁世子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将第四杯茶仰头喝光,梁世子豁出去了:“郡主,其实在下真正中意之人,乃是府上七姑娘!”
最紧要的事讲出去了,梁世子勇气大增:“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当街拦截镇国王的车驾,还当众诋毁了王爷……我知我大抵是活不到明日,因此才冒昧上门,将自己的心意告知。”
姜予宁却是一脸平静,似乎一切事情她早就知晓。
梁世子更觉得臊得慌,他呆不下去了,连忙站起来告辞,姜予宁则慢慢悠悠地在后头道:
“梁世子虽有时言行无状,但世家子的风范犹存,处事处处留着余地,但今日之事完全与世子往日的作风不符……梁世子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如此么?”
梁世子一凛,立即回头拱手:“多谢郡主提点,我这就去查!等查清楚了,再来向郡主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