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宁突然回京,家里人也很是意外,纷纷赶到琅玥阁来,但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大家赶紧让她去先洗漱用饭。
姜予宁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天都黑了,她的精神看起来比刚回府时要好多了。
琅玥阁坐了一屋的姐妹,连最小的两个都来了,个个眼含关心,想要关心她,又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口。
“抱歉,让各位姐妹担心了,我没事,宁州也没事,只是出了一点小麻烦,我怕耽搁事,就连夜赶路回来了。”
姜予宁只说了这一句便没有作别的解释,姐妹们也没有多问,知道大家都还没用饭,姜予宁便干脆让大家都留在她这里用饭。
饭间,她跟大家讲了宁州的风土人情以及族中趣事,很多姐妹都从未回过宁州,听完也不免心生向往。
姜十七说:“嫡姐,那纸包鸡真的那么好吃吗?比上京的还好吃吗?”
“纸包鸡这一道菜,只有宁州本土的最为正宗,至于好不好吃,各人口味不同,所以见仁见智。”
姜十六问:“嫡姐,宁州的云片糕也比上京的好吃吗?”
“我觉得是。”
姜十五问:“那龙须糖怎么做的?没有人见过龙,它是什么样子的?”
“我见过龙!”姜十七举手,“在书上!还有梦里,我都见过!它还跟我打招呼了!说要驮着我游遍天下,吃遍天下美食!”
姜十六:“惹,龙那么可怕,它只会吃人,怎么可能跟你打招呼。”
“其实龙也没有那么可怕,它就跟一条普通的蛇没什么两样,就是爪子比蛇要多一只,龙是五爪,蛇是四爪。”姜十五一本正经,“我仔细观察过了,是真的。”
“可是我观察到的是六爪。”姜十四也忍不住出身。
于是几个小姑娘,就‘龙到底是四爪、五爪还是龙爪’进行了友好深入的探讨,几人吱吱喳喳的,结果没讨论出来,气氛倒是热起来了。
屋子里全是食物的甜香,姐妹们都在,姜予宁心头微暖。
有等她的晚灯,有关心她的姐妹,还有远在宁州的团结一心的族人,她所拥有的,已经比常人多许多了。
晚食结束,姜予越招呼着大家离开,没一会自己悄悄折返回来,姜予宁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对她的去而复返没有半点意外。
她从桌后走出来,拉住姜予越:“三姐想问什么?”
姜予越也不拐弯抹角:“宁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问了,我只问一句,此事可会影响到姜家?”
“那要看圣上的态度,如若圣上决定法办,它会影响朝堂的风向。”
姜予越倒叹一口气,她确实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那圣上会法办吗?”
“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阵,姜予宁道:“即使会影响到朝堂影响到姜家,我也不后悔将此事上报。”
姜予越揉揉她的发:“既然你不后悔,那不管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我们姐妹都与你一起扛。”
姜予宁连赶两日路,期间只休息了半个时辰,这会已经很困倦,但她牵挂着宫里的动向,一直撑着,她让暗卫在宫门口蹲守,每隔半个时辰便递消息回来,然而一直等到月上中天,都没收到赵玄璟出宫的消息。
“姑娘,睡吧。”李姑姑心疼极了,“有花姑姑她们盯着,出不了岔子的。”
姜予宁也实在撑不住了,沾床即睡。
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黄昏,婢女说,赵玄璟已经来姜府了,如今人正在明厅内,永宁侯以及四姑爷程相望、沈华笙,还有刚刚能下地的秦满春也来了。
这么多人来了,她竟然在睡觉?
姜予宁边换衣边问李姑姑:“怎么不早些叫醒我?让客人等着,这多失礼啊。”
“是王爷说,你几夜没合眼,让我等不必叫醒的,他还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暂时代你招待一下客人,也是职责所在。”李姑姑现在怎么看赵玄璟就怎么满意,“奴婢觉得王爷说得对,就没叫您。”
“而且,姑娘您睡得这么好,奴婢也实在不忍心。”
“下回不许这样了。”
匆匆收拾好自己,姜予宁立即前往明厅。
大家已经聊了有好一会了,正在热烈讨论这几天朝堂上的事,但姜予宁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同时看向赵玄璟。
昨天姜予宁一入城就去找赵玄璟,赵玄璟之后便进宫在宫里待了一夜,一直到快申时才回来,对于姜予宁带回来的消息,以及赵玄璟去宫里的结果,大家都很关心。
“如何?”姜予宁也是迫不及待了。
赵玄璟摇头:“圣上还在考虑。”
“消息可有泄露?”问完想起这厅里的其他人,姜予宁顿了顿。
果然刚睡醒的时候,脑子容易生浑,若是消息没有泄露,宋昭沈华笙他们也不会一起上门。
至少沈华笙和秦满春不会,毕竟他只是个外人,其余人都是姜家的亲戚,都可以用关心她这个理由搪塞得过去,沈华笙和秦满春,一个是太子少师,一个是正得宠的当届榜眼,又在六部当差,他们的身份,可不适合结伴出现在哪家哪府的。
于是姜予宁改问他们:“大家对于此事是怎么看的?”
宋昭先开口:“我如今暂离朝堂,我如何看不重要,也插手不得,但如果需要,我定会第一个站出来。”
秦满春道:“此事关乎到太子殿下在朝堂的处境,关乎到圣上对殿下的态度,在下私心里是希望这件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如今殿下被几方人盯着,在下这想法就不切实际了。”
沈华笙表态:“少师大人所言极是,那么此事既然摁不住,那就让它彻底扬出来,也好让圣上知道,太子殿下真正的处事能力,不过若是太子殿下没将此事处理好,那他在朝堂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可能会改变当今朝堂上维持着的微妙状态。”
赵玄璟微微颔首:“太子殿下是圣上与本王亲自带出来的,如若他无法将此事完美处理,那这不是他的错,是本王与圣上的错,没有将他培养好。予宁,你觉得沈大人的提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