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还没结束，属下等人还没探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花姑姑实话实说。
姜予宁点点头，脑子里飞速转过不少念头。
圣上是至少一年前中的毒，几个月前身体才出现异样，被赵玄璟与她起疑，那是前两个月的事了，准确知道圣上出事，也不过这两天的事，赵玄璟一知道，皇后娘娘就立即‘下毒’。
这下毒之人若真是皇后，那这一年当中她多次下毒都没被发现，偏偏在赵玄璟知道圣上中毒之后，她就被发现了。
这简直是侮辱人的智商了。
更何况，圣上中毒，出事，对皇后娘娘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有圣上好好的，她就还是皇后，她的儿子就还是太子，这南越的江山以后大概率就还是她儿子的，她只要盯着太子不犯大错，这些富贵她都能接得住，她根本就不需要下毒呀。
如此说来，那就是有人需要她背锅了。
只不过，皇后这锅背得如此明显，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后都不是傻子，便是调查到最后，所有的铁证都指向皇后，那皇后最多不过只是关个禁闭，伤不了皇后与太子的筋骨，反倒是给了太后一个名正言顺彻查后宫的机会。
“继续盯着宫里，朝堂上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若有变故，姜予宁相信赵玄璟定会给她递话，毕竟他们如今是未婚夫妻，只有同心同德，才能走得更稳。
花姑姑应了一声便要离开，姜予宁又叫住她，问起了王世子。
“王世子这段时间十分安分，连正阳宫也比往常少去，与几位皇子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下了朝便都待在府上，倒是他母亲涂氏，这段时间出府的次数多了些。”
“涂氏？”姜予宁想了想，发现想不起这位涂氏到底长什么样子，倒索性不想了，“查一查，涂氏在忙什么。”
花姑姑得了令便下去忙了。
院外种了棵桂花树，十一月了，桂花花期已过，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味，姜予宁站在树下看了一会，便见她家三姐领着个人往这边来。
那人风尘仆仆，一眼瞧见便知是从外地赶回来的。
姜予宁快步迎上去：“三姐！”
姜予越一指后头之人：“阿宁，小五来信了！”
送信的是五姑娘姜予嘉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在府上时叫姜二十八，如今叫姜随，追随的随。
姜随送上信：“姑娘，主子已经到北境跟文啸汇合，这是文啸收集到的姜家军的资料，请您过目。”
姜家军的资料！
姜予宁精神一振，她连忙接过资料，回到琅玥阁就立即拆开。
文啸与姜予嘉同时出发的，姜予嘉目标太大，她为了掩人耳目，先去了宁州，之后再一路晃荡着去锦州，甘州，最后才去的北境，文啸不一样，文啸是直接去的北境。
文啸一边在营里找机会建功立业，一边暗地里寻访散落在各部的原姜家军成员，半年过去，真的让他找到了小一千人。
别小看这一千人，这可是姜家军，每一个姜家军，站起来都是一支队伍，所以这些人到了各部之后，迅速被打散打压，就是害怕他们会重组姜家军，把他们都比下去，到时候，整个南越，甚至整个天下，都会像从前一样，只知北境有姜家军，而不知还有别人。
从文啸的资料来看，还在军营的，大部分都在伙房里打杂，或者是押送物资等这样的后勤保障工作，没在军营的，就被分去了北境各城做守城的官兵，身体有伤残的，军营不要，守城的官兵也做不了，他们就去干苦力，去财主家做看门的。
他们用尽了办法留在北境，只想着有一天，当《破阵乐》重新在北境奏响时，他们能够第一时间站出来，告诉吹响集结号角的人，他们还在，告诉世人，姜家军还在。
文啸的资料里头，夹着好几封姜家军老兵的书信，这些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士兵，也大部分都不认字，这些信，大都是由别人代笔的，有的信上头甚至全是用的图案，图案底下，才是文啸的翻译。
这些老兵，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姜予宁这个姜家军的后代，表达着最简单也最强烈的愿望：他们还想穿上姜家军的服装，他们还想跟随着姜家人，再战沙场。
看完这些信，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姜予宁与姜予越的眼睛都是肿的。
姜予宁将信收好，做了个深呼吸，她把李姑姑喊来：“姑姑，让六姑娘七姑娘还有八姑娘都过来用饭。”
几个姑娘刚刚用完饭，闻言也没问，直接就过来了。
昨日她们就听说北境那边来信了，只是姜予宁没叫她们过来，她们就没有急着过来，如今看到姜予宁与姜予越都肿了眼，一看就是哭了很久的样子，三人当即急了。
姜六姑娘连忙问：“嫡姐，是不是五姐出事了？五姐出什么事了？！”
姜八姑娘没绷住，哇一声哭了：“五姐，五姐呜呜呜……”
“五姐她没事，你们别急！”姜予宁赶紧带她们进房，把一大沓信拿出来，“你们先看。”
三个小姑娘各人看了几封，也都哭得稀里哗啦，都跟姜予宁说，她们现在就想回北境去。
“有五姐和文啸在，重组姜家军不在话下，圣上有令，你们三个暂时不能离京，除非有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
“北泽国有异动，或是北境的守领有异心。”
而这两种情况，都是姜予宁不想看到的。
姜予宁又把昨日送信回来的姜随叫过来，问了好些北境的情况。
姜随道：“北境情况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北境的几个守将，人心不齐。”
人心不齐，或因理念不合，或因利益分配不均，又或者夹着别的原因，但不管是哪个原因，人心不齐这个情况出现在边境，这都是致命的。
姜随道：“文啸已经将北境的情况以密信的形式送到镇国王手上，今日的朝会到现在还未结束，应就是在议此事。姑娘，朝廷会不会信文啸，又会做何安排，这两天就能知晓了。”
“姑娘，我们姜家，亦应该有所安排了。”
姜予宁点头。
确实，如果北境有异常，那姜家，确实是应该有所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