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额头一跳：“出了何事？”
“忠勇郡主把周蔚的腿给打折了！”
圣上一时没听清：“你说谁把谁给打折了？”
“忠勇郡主姜予嘉，把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周蔚的腿给打折了！”
圣上还没来及反应，另一位宫人又急急跑来：“圣上不好了！姜六姑娘把向阳郡主给打了！”
向阳郡主？谁？哦，那是城阳侯的小女儿。
“还有，姜八姑娘把苏家的姑娘也给揍了！”
苏家，哪个苏家？
全喜提醒，是苏皇贵妃的娘家苏家。
忠勇郡主打了周蔚，姜六姑娘把向阳郡主揍了，这姜八姑娘不是才十二岁吗？她也敢揍人，而且揍的还是苏家人！
圣上额头又突突跳个不停。
皇后在内室听到动静，也是一脸震惊。
她出来看着季杰道：“季杰，忠勇郡主为何打周蔚？是忠勇郡主去周家寻仇，还是周蔚去了姜家挑衅？你不用急，亦不必有所顾忌，将事情慢慢说清楚。”
“都不是。”季杰说，“今日平阳侯府的陈世子举办骑马比赛，请了姜七姑娘和忠勇郡主，忠勇郡主骑术了得，轻而易举就赢了所有彩头，快结束的时候，周蔚过来了。”
“周蔚找到忠勇郡主，说有要事相问，忠勇郡主不乐意，周蔚便提出与忠勇郡主比赛，他赢了忠勇郡主就要回答他一个问题，他输了就任由忠勇郡主处置。”
“忠勇郡主赢了，就抽了周蔚一鞭，与周蔚同来的好友搬出周蔚的身份来镇忠勇郡主，忠勇郡主被激怒，就把周蔚的腿给打折了。”
圣上看了皇后一眼：“堂堂男子汉，如此输不起。”
皇后只觉得脸上发烫，她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姜六姑娘和向阳郡主则是在四恩寺起的冲突。”季杰垂下头，“起因是姜六姑娘与向阳郡主上完香后，在寺门外同时看中一个香包，向阳郡主仗着人多来压姜六姑娘，姜六姑娘被惹急了就动手了，六姑娘下手很重，估计向阳郡主要在床上躺上小半年……”
“八姑娘和苏三姑娘则是在白鹤观起的冲突，起因是，苏三姑娘恭喜八姑娘即将有大姐夫……八姑娘骂苏三姑娘胡说八道，苏三姑娘骂她阿姐不要脸……”
“八姑娘把苏三姑娘的脸被抓破了，应该会破相，腿也被打折了……听拉架的人讲，姜八姑娘一边打一边哭，说反正都要被满门抄斩了，在被砍头之前，她揍死一个赚一个……”
姜予贞生死未卜，姜予宁昏迷不醒，姜氏族长与族中长辈都回了宁州，姜家这一屋的小姑娘，原就性子又烈又莽，没有人压着，又认为皇家要将她们满门抄斩，被人这么欺负……就都发疯了。
换了谁，谁不疯？
满室寂静。
良久，圣上道：“季杰，你派人盯着，别让闹出人命。”
言外之意便是，只要不出人命，姜家姑娘如何闹，朝廷都不会过问。
皇后张了张嘴：“圣上——”
“皇后不必多言，林太医，你去周家，莫要让皇后的好侄儿真的成了残废。”
皇后垂下眼，默默回了内室。
她知道，圣上如今不仅嫌弃她，还怨怪她了。
可她真的是无辜，她哪里晓得姜予贞会有心上人？
“姑姑……”皇后握着太后的手，“姑姑你快醒来，你再不醒来，茹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了圣上的‘纵容’，接下来的两天，姜家姑娘几乎把整个上京城的世家千金与少爷给揍了个遍，姜家每天每个时辰都有人上来讨要说法，但姜家大门紧闭，一个不理，逼得急了，忠伯就在门里说，有本事就去告御状，让圣上下旨治罪。
整个一无赖样。
人人都说姜家飘了疯了，倒是没有人真的敢闹到圣上跟前去，毕竟自家的人被揍得也不全然无辜，好几个都是嘴贱。
被打得几乎破相的苏三姑娘的爹安乐侯去了三次都不得其门而入，气得当场就要砸门，被随行的管家给死死拦住。
“老爷，姜家这些姑娘都疯了，见谁都打，我们这么冲进去，正好给她们送人头啊！老爷，我们还是先回侯府，让娘娘给出个主意吧！”
安乐侯夫人递了进宫的帖子，没一会皇贵妃便派了贴身的王嬷嬷出来。
苏皇贵妃近来每日都会到苏太妃的佛堂那里跟着诵经抄经，王嬷嬷从苏家回来时，苏皇贵妃正抄好一篇佛经。
听完王嬷嬷的转述，苏皇贵妃也是有些惊讶：“这姜家姑娘疯了不成，竟敢动我苏家的人？！”
“姜家姑娘确实疯了，她们不止打了苏家的人，还打了周家的，城阳侯家的……连平阳侯家的陈世子都被姜七姑娘给揍得下不来床，这两天，她们最少也揍了三十人了。”
苏皇贵妃张大了嘴：“我原以为，姜予宁这是知道姜予贞的事是我们安排的，这才特意寻仇，现在看来，她们就是纯发疯啊！”
苏太妃也是惊讶无比：“这姜予宁，到底在搞什么？”
苏皇贵妃猜测道：“姑姑，这恐怕不是姜予宁的策略。我听林太医讲，姜予宁从慈宁宫回去后就病了，高热几天，到现在都还没醒，姜家那些姑娘原本就没有脑子，一急起来，自然就不管不顾了。”
“姜家姑娘没有脑子？我看没脑子的是你！”苏太妃有些生气，“不说姜予宁，就说那两位郡主，人家是实打实的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要是没有点脑子，她们能活？你别忘了，去年你是怎么栽的！”
想起去年栽得那么冤，苏皇贵妃心里就有恨，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压住了。
苏皇贵妃问：“那姑姑的意思是，这都是姜予宁的策略？”
“姜予宁的情况，是林太医道听途说，还是自己把的脉？”
“是他自己把的脉，还有王太医谢太医一起。”
苏太妃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她把自己的贴身宫婢叫进来，问慈宁宫的情况。
“慈宁宫那位已经退了热，只不过人还虚弱着，也不愿意吃东西，这几日皇后一直守着，谁喊都不走，另外，帝、后之间这两日在闹矛盾，圣上连着两日都没见太子。”
“季杰仍在追查那位刺客相关的事，听说是有些眉目了。”
听到这里，苏皇贵妃眼皮一跳：“姑姑，季杰本事不小，他最后该不会真查到我们头上吧？”
“你放心，这事我早有安排，只要你自己不露出马脚，就决计查不到我们头上。”苏太妃淡淡道，“这几日我要闭关斋戒，这几本经书，你便回宝月楼抄，切记，这个时候，亦要少往皇帝跟前凑。”
“为什么呀姑姑，圣上跟周淑茹闹矛盾，分明是琳儿趁虚而入的好时机，琳儿不应该把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