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兵荒马乱之时,姜予宁与赵玄璟见到了圣上。
圣上刚刚处理完手边的奏折,看到赵玄璟时先抱怨了一句:“九爷爷这摄政王当得可真逍遥,人家的摄政王恨不得连话都代替皇帝说了,我家的摄政王说一封奏折不看就真的一封都不看。”
圣上登基差不多一个月,人肉眼可见的变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配上这哀怨的目光与语气,瞧着是有几分可怜。
赵玄璟却是面无表情:“人家的摄政王是想要把持朝政,我只想圣上早点亲政,好让我早些成婚。”
“九爷爷要心怀天下,不能只耽于儿女情长!”
“那是因为世人不知儿女情长的美。”
“人活得久,就是歪理多。”
圣上嘀咕了一句,便让姜予宁过来:“宁安王,宋家这边是怎么回事?”
姜予宁行了个礼:“具体情况臣亦不太清楚,听说大理寺在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论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见慌。”
“宋家忠君爱国,我没什么可慌的。”
“你就不怕对方伪造出来的证据太过逼真,连大理寺都分辨不出来,从而害了宋家全族?”
“若是如此,那圣上可以考虑换个人来管大理寺了。”
圣上不禁失笑:“你们两个,还真是有恃无恐……来,北境来战报了,还有方大将军的信,你俩都来看看。”
方大将军与玄武火炮还在路上,沿路有不少青年加入,自愿跟着方大将军前往北境,方大将军在信上说,他问了那些青年,都说是奔着姜家军的名号去的。
圣上道:“父皇真是有先见,早早地就让忠勇郡主去北境寻姜家军的旧部,不然也不能在北泽国进犯的时候第一时间重新举起姜家军的旗号。”
“北境有姜家军,孤也放心了。”
北境的战报为姜予嘉亲笔所书,她写信的前一天,她亲手砍杀了敌方主将,只不过敌方战斗力很强也很持久,又有大杀器在手,姜家军数量又极少,想要在十天半月之内结束这场战事,恐怕有些艰难。
在信上,姜予嘉向圣上告了罪,说自己无能。
圣上笑道:“都说忠勇郡主又莽又直,容易吃亏,可孤怎么觉得,也只有她这样性子的,才能第一时间镇住北泽国那些贼人呢?”
“……第一场战便把敌方主将的脑袋给砍了,若这样大本事的人都能称为无能,那我南越只怕也数不出几个良将了。”
姜予宁将信报看完,吁了口气:“圣上谬赞,不过在战场之上,莽直确实容易吃亏,家姐能砍下敌方主将,季大人应得记一大功。”
“还真没有。”圣上笑着拿出另一封信报,“喏,季大人讲了,他拼死拦阻姜予嘉,姜予嘉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季杰在信上说自己十分惭愧,说决定以后不再以看普通女子的眼光看待姜予嘉,并表示愿意多听她的意见,因为没有人比姜家人更了解北境。
姜予宁看完季杰写的信,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赵玄璟失笑:“能让季杰甘拜下风,圣上,这忠勇郡主确实有本事。”
“确实有本事,先帝确实会挑人,九爷爷,予宁姐姐,孤也想成为先皇那样有勇有谋的皇帝。”
姜予宁与赵玄璟双双拱手:“臣愿鞠躬尽瘁!”
三人就北境之事讨论了足足两个时辰,末了圣上道:“待这场战事结束,孤就下旨,封忠勇郡主为忠勇将军,从此镇守北境。北境条件恶劣,予宁姐姐你可不要心疼自己的姐妹才好。”
“镇守北境,护佑边民安全,是每个姜家人的夙愿,臣不心疼。”
“唉,若是每个守将都能像姜家人一样,我南越何愁不太平?”
圣上的感叹声落下没多久,小海公公便匆匆跑进来:“圣上,有急报!凉州那边来的!”
凉州的急报?该不会真的被姜予宁与赵玄璟料中,西云国趁机进犯了吧?
送信之人很快进来,姜予宁见他背后没有背着令箭,微微松了口气。
传信使没有背着令箭,说明不是八百里加急,便是有敌进犯,情况也还在掌握之中。
圣上看完信都被气乐了:“这西云国果然不做人,真的犯边了!”
不过刚进犯便被拦截了,拦截的人,是西云摄政王裴元庆的人,只不过裴元庆的人不多,只能拦得了一时,没两天那些人便全部被斩杀了。
没有人拦阻,西云国的人便像只老鼠一样,时不时的总来挑衅,今天来撬一块砖,明天来偷一棵菜,一直在试探南越的底线。
西境大营的守将姓甘,他没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把玄武火炮给祭出来,在西云国再一次来试探的时候,他当场轰了西云国的守边大营。
对方死伤情况不明,我方毫发不伤,而自从西云国的大营被炸了之后,那边便彻底消停了,但甘将军并不打算罢休,他领着玄武火炮往西云国国境挺进了三十里,往那里放了两万精兵驻守,一边筑成了城墙,待这城墙落成,这三十里地,便彻底变成南越的了。
俗话说先撩者贱,且西云国两年前已经被打过一次,宛如落水狗一般,西云国国力也倒退了十几年,在这种情况下,西云国还不想着与南越和平相处,还跑来撩架,不说是甘将军,换了南越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将军,都忍不下这口气。
三十里,已经是甘将军极度克制之下的距离了,若他气性再大一些,西云国至少也得割让八十里。
姜予宁看完信,也是莞尔一笑。
难怪圣上边气边乐,白捡三十里地,能不乐吗?
三人就这三十里地用来干点什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这一讨论就又是两个时辰,若不是小海公公进来问要不要传膳,三人还能继续讨论下去。
圣上邀姜予宁与赵玄璟同食,两人也不推脱,上桌便吃。
吃饱喝足,圣上觉得有些困,他捧着肚子在那走来走去,看着在那安静看军报的两人,他很是好奇:“今天的膳食好像比往常要可口,孤没忍住多吃了几口,这肚子都胀着了,九爷爷,予宁姐姐,你们也吃得不少,为何不见饱胀?”
姜予宁:“我吃饭向来只吃七成饱。”
赵玄璟抬头:“圣上要管住口腹之欲,不过一次半次管不住了无所谓,你始终还是个孩子。”
“原来我还是个孩子啊!”圣上边说边往外走,“那孩子我要去休息了,剩下的奏折,九爷爷你和予宁姐姐就给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