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西门的老槐树在晨雾中只剩黛色轮廓,霜气裹着夯土颗粒粘在防震箱的铜片包角上,林小满用袖口反复擦了擦——这铜片是从爷爷遗留的青铜工具盒里翻出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发亮,映着她眼底未褪的红血丝。凌晨三点她就醒了,和玄栀一起给甲骨加了第三层灵槐纤维布,针脚歪歪扭扭,却每一针都透着踏实,玄栀说“灵槐纤维缠得越密,外星信号越难穿透”,这话让她攥着箱带的手松了些。
玄栀蹲在越野车旁,灵能检测仪的淡绿光扫过防震箱,屏幕稳定跳着“1.2”的灵能值:“甲骨没异常,天帝的远程信号穿不透这三层布。”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是泛着蓝光的灵槐木芯——千年灵槐最中心的部分,木槐族长凌晨特意送来的,“族长说这木芯能屏蔽硅基信号,比普通碎片强三倍,万一设备失灵,就把它贴在芯片刻痕上,能撑半小时。”
往文渊阁的路要穿过半个老城,车窗外的景象从殷墟的夯土探方,渐变成青灰砖墙的老巷。墙根下的枯草挂着白霜,风卷着枯叶打在车窗上,“哗啦”声像翻旧书的响动。文渊阁是座三层木质阁楼,飞檐上刻着商代青铜饕餮纹,门口的石狮子嘴里含着灵槐木球,据说是乾隆年间修阁时放的,能挡邪祟。
张焕斗已经在西配楼的“商代水文档案区”等了,她穿件深青色长衫,袖口沾着墨渍,是早上抄录拓片时蹭的。头发用根素木簪绾着,发尾还沾着点档案纸的纤维。面前架着台银色光谱仪——年一上周专程送来的改装款,加了灵能感应模块,屏幕旁贴了张泛黄的便签,字迹是年一特有的狂草:“测篡改用450nm波长,灵能值超2.0就是‘概念染色剂’,别用手碰,沾到会让字迹晕成一团。”
“你们可来了!”张焕斗递过一副细棉手套,指尖捏着档案夹的动作格外轻,“《武丁水战录》在第7排第3列,乾隆年间的抄本,纸是桑皮纸,脆得像晒干的薯片,翻的时候得用竹镊子,力道重一点就破。”她引着林小满和玄栀走到档案架前,抽出一本线装册,封皮裂着三道缝,用米白色棉线缝补过,针脚是文渊阁老手艺,细密得看不见线头。封面上“武丁水战录”五个朱砂字边缘发黑,是百年岁月浸的痕迹。
林小满戴上手套,竹镊子夹着纸页慢慢翻开,甲骨文的字迹在晨光里泛着淡褐,是用朱砂掺桃胶写的,旁边的小楷注释是清代学者纪昀加的,字迹工整。翻到“水煞阵”那页时,她的镊子顿住了——注释赫然写着“水煞阵需焚鲛族精血,方可得灵能激活”。可年一给的西域拓片明明印着“水煞阵需水魄玉引灵,鲛族守护玉,非精血可代”,拓片边角还盖着“文渊阁藏”的朱红方印,绝不可能是假的。
“是‘概念染色剂’!”张焕斗点开光谱仪,波长调到450nm,淡紫色光束扫过“精血”二字,屏幕瞬间跳红,灵能值清晰显示“2.8”,“这种篡改不是改字,是用灵能染了档案的‘认知概念’,普通显影剂没用,得用灵槐木灵能共振让染色剂显形。”她指着屏幕上的波动曲线,“你看这峰值,和上次实验室偷袭的黑雾成分同源,都是天枢监的东西,他们连百年前的档案都敢动。”
玄栀掏出灵能检测仪,探头贴近档案纸,屏幕跳着“蚀灵雾+鼠族灵血”的成分提示:“木槐族长说过,灵槐能克鼠族灵血。”她从包里掏出指甲盖大的灵槐木芯,小心贴在“精血”二字上,木芯瞬间泛出蓝光,纸页上的字迹慢慢模糊,像被水晕过,淡灰色的“水魄玉”三个字渐渐显形,“但只能显形半小时,得赶紧拍高清图,还要找破阵的具体步骤,不然字会重新变回去。”
林小满掏出改装的微型相机——是用爷爷的旧智能手机拆的镜头,加了防眩光镜片,拍古籍不会反光。她蹲在档案架前,连按快门,每拍一页都用检测仪确认灵能值。玄栀用检测仪盯着显形时间,张焕斗则用铅笔在草稿纸上快速抄录显形的文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档案区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阁楼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金属碰撞声——是探测器的外壳碰在一起的响动。张焕斗的笔顿了顿,墨点落在“水魄玉”三个字旁边:“是天枢监的余党!我早上报了安保,怎么还没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档案区门口,门板被猛地推开,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冲进来,手里握着黑色金属探测器,为首的刀疤脸领口别着枚铜徽——天枢监的标志,徽上的“天枢”二字被磨得发亮。“张焕斗,把《武丁水战录》交出来!”刀疤脸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天帝说了,这档案里有水煞阵的秘密,你私藏就是抗命!”
“文渊阁查档要走流程,你们没有馆长批文,这是私闯!”张焕斗攥紧腰间的戾雪唐刀,刀鞘是深黑色的鲨鱼皮,嵌着银色的灵能导线——是年一帮她改的,导线里裹着灵槐纤维,“而且档案是国家一级文物,你们敢抢,就是违法!”
刀疤脸冷笑一声,举起探测器对准档案架,仪器发出“嘀嘀”的警报:“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天帝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扑向林小满,想抢她手里的相机,玄栀突然按下灵能检测仪的“反干扰”键,淡绿色的光扫过探测器,仪器屏幕瞬间黑屏,冒出一缕青烟,刺鼻的焦味在档案区散开。
“别碰我的设备!”玄栀的声音冷得像冰,检测仪的探头对准刀疤脸的胸口,“灵能值超3.0就会触发眩晕模式,你再往前一步试试?”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灵槐木碎片,捏在手里,碎片泛着淡蓝光,“上次在殷墟探方,你们的蚀灵雾被我用灵槐破了,这次还想耍花样?”
刀疤脸没管玄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装置——是蚀灵发生器,和上次偷袭实验室的同款,外壳上还沾着殷墟的夯土。“我知道你们有灵槐木,可这蚀灵雾浓度5.0,灵槐木也挡不住!”他按下侧面的按钮,黑雾从装置顶端的细管里涌出来,像墨汁倒进清水,往档案架飘去,眼看就要碰到《武丁水战录》的纸页。
张焕斗突然抽出戾雪唐刀,刀背贴在档案架的铜轨上,灵能导线瞬间亮了,淡银色的光形成一道半透明屏障,黑雾碰到光就像被烫到的蛇,瞬间消散,只留下一缕淡灰的烟。“这刀嵌了灵能晶体,能克蚀灵雾,你们别白费力气!”她挥刀指向刀疤脸,刀刃带起的风扫过档案纸,纸页轻轻颤动,“现在走,我不追究你们私闯的事;再闹,文渊阁的安保就到了!”
刀疤脸看着亮着的唐刀,又看了看玄栀手里的检测仪,眼神发狠,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玻璃燃烧瓶,瓶身裹着黑布:“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拿!”燃烧瓶往档案架扔去,林小满反应极快,掏出反蚀灵喷雾,对准燃烧瓶喷去——淡绿色的喷雾撞上瓶子,火焰瞬间熄灭,瓶子掉在地上,没摔碎,只滚出几滴灵泉水(喷雾里的核心成分),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圈。
“你们疯了?”林小满握紧喷雾罐,指节泛白,“这档案要是毁了,谁都找不到水煞阵的破法,天帝只会第一个杀你们!”她的话刚落,阁楼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文渊阁的安保冲进来,手里握着电击棍,制服上的“文保”标志格外显眼:“不许动!都不许动!”
刀疤脸想往门口跑,却被安保按在地上,铜徽从领口掉出来,滚到张焕斗脚边。安保队长捡起铜徽,皱着眉:“又是天枢监的余党,最近总来阁里闹事。张老师,你没事吧?档案没受损吧?”
张焕斗松了口气,用竹镊子把《武丁水战录》轻轻放回档案架:“没事,多亏林小满和玄栀帮忙。”她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蚀灵发生器,外壳上还贴着张便签,写着“天帝直属:水煞阵档案优先”,“这是天枢监的专用设备,他们肯定是天帝的人,想阻止我们找水煞阵的破局方法。”
林小满把相机里的照片导进笔记本电脑,放大“水魄玉”那页:“上面写着‘水魄玉在鲛族禁地,需天梯49号节点灵能引导才能找到’,看来我们得联系鲛族,还要去天梯确认灵能引导的频率,不然到了东海也找不到玉。”
玄栀的灵能检测仪突然亮了,屏幕右上角跳着“未知灵能信号”的提示,声音调得很小,却清晰——是求救信号,带着海浪的背景音。
处理完天枢监余党,文渊阁的老馆长拄着灵槐木拐杖来了,他头发全白了,梳得整整齐齐,袖口沾着墨渍,是刚从库房翻档案蹭的。手里捧着个青铜盒子,盒身刻着鲛族的波浪纹,是商代的老物件,“张焕斗,你们要的《鲛族与商王盟约》找到了,里面提了水魄玉和灵能引导的事,我找了一早上才从‘商代异族档案库’翻出来,那库房潮湿,纸都快粘在一起了。”
青铜盒子的锁是鲛族的鱼形锁,老馆长用根细铜针挑了三下,锁“咔嗒”一声开了,里面是一卷淡蓝色的丝帛,用朱砂写着盟约,字迹是商代的甲骨文,旁边有小楷注释:“商王武丁与鲛族首领约定,水魄玉护水煞阵,非鲛族血脉不可近,若遇外星异动,鲛族可发灵能信号求助,信号频率与天梯49号节点一致(1.2Hz)。”
老馆长用放大镜指着丝帛上的图案,是个海螺形状:“这是鲛族的灵能海螺,能在海里传递信号,你们去东海得带着,不然联系不上鲛族——现在海面被水煞阵影响,普通通讯设备用不了。”
玄栀掏出灵能检测仪,调到信号接收模式,输入丝帛上的频率“1.2Hz”,屏幕突然亮了,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这里是东海鲛族禁地,水煞阵被天帝激活,第三块芯片快被拿走了……灵能海螺快没电了……快来救我们……”信号里夹杂着海浪拍礁石的声音,还有爆炸声,偶尔能听到鲛族公主的哭喊:“别碰水魄玉!那是守护阵的核心,碰了会引灵能反噬!”
“第三块芯片!”林小满心里一震,爷爷的旧笔记里夹着张泛黄的草图,用红笔标着三块甲骨芯片的位置:殷墟探方一块,东海鲛族禁地一块,昆仑台一块,旁边写着“三块集齐,天梯激活”。“天帝想集齐三块芯片,激活完整的天梯!一旦激活,两界的灵气都会被吞掉,殷墟的探方、天庭的底层仙官,甚至东海的鲛族,都会没活路!”
张焕斗赶紧打开电脑里的海图,鼠标点在东海南部:“鲛族禁地在这片海域,距离殷墟有800公里,开车到城东港口要10小时,然后坐鲛族的船才能进禁地——普通船会被水煞阵的灵能波掀翻。”她调出港口的卫星图,“最近的港口是‘鲛渡港’,只有阿鲛的船能进禁地,他是鲛族的信使,现在在殷墟,帮鲛族采购物资。”
老馆长掏出手机,给阿鲛打了电话,语气急切:“阿鲛,你赶紧来文渊阁西配楼,有急事找你,关于鲛族禁地的。”半小时后,一个穿蓝色短打的年轻人走进来,个子很高,皮肤是健康的蜜色,头发里藏着细小的银鳞,在光下泛着淡光。手里握着个巴掌大的海螺,壳上的波浪纹和丝帛上的一模一样。
“我是阿鲛,鲛族的信使。”他的声音带着点海浪的温润,“刚才的求救信号是公主发的,天帝的飞船昨天就到东海了,水煞阵的西阵眼快被攻破了,公主只能用最后一点灵能发信号。”他把海螺递给林小满,海螺壳上的鳞粉沾在指尖,有点凉,“这是鲛族的灵能海螺,能在水里传递信号,还能感应水魄玉的位置——离玉越近,海螺的光越亮。”
林小满接过海螺,指尖轻轻摩挲壳上的纹路:“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去东海?水魄玉要是被天帝拿到,水煞阵就彻底激活了。”
阿鲛皱了皱眉,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水囊,囊身是鲛皮做的,泛着淡蓝:“现在不行,东海的海浪很大,是水煞阵激活引起的灵能波动,要等明天早上浪小了才能走。而且你们的设备没做防水,到了海里会失灵——我带了鲛族的防水胶,混着灵槐纤维用,能在海里用3小时,足够找到水魄玉了。”
玄栀点头,从包里掏出灵能检测仪:“我来改设备,灵槐纤维加防水胶,能挡住海水侵蚀。林小满你整理破阵步骤,张老师帮忙查鲛族禁地的路线,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别耽误时间。”
张焕斗打开《武丁水战录》的照片,指着其中一段显形的文字:“破阵要三步:第一步,用天梯49号节点的灵能(1.2Hz)引导水魄玉,让玉显形;第二步,鲛族公主滴血激活玉,非鲛族血脉不行;第三步,用水魄玉对准水煞阵阵眼,就能关闭阵眼,阻止芯片激活。”她把步骤抄在笔记本上,每步都标了注意事项,“尤其是灵能引导的频率,不能错,错了会引灵能反噬。”
林小满把笔记本塞进背包,又看了看灵能海螺:“明天出发前,我们得去天梯确认灵能引导的方法,玄栀你对天梯熟,跟我去;张老师和阿鲛准备防水设备,把相机、检测仪都做防水处理,别出岔子。”
阿鲛从包里掏出块黑色的鲛皮:“这是鲛族的防水袋,能装相机和检测仪,上面印着鲛族的守护纹,能挡灵能干扰,就算靠近水煞阵也能用。”
当天下午,林小满和玄栀开车去天梯,车窗外的天色渐暗,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打在车窗上,发出“哗啦”的响动。沿途的农田里,麦苗刚冒芽,却因为灵能异常,有的发黄,有的枯萎,让林小满想起爷爷笔记里写的“灵能失衡,万物不生”。
天梯在天庭东侧的山坳里,是根直通云霄的白玉柱,有十个人合抱那么粗,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和甲骨上的刻痕一模一样,只是更复杂,有的纹路里还嵌着淡绿色的光,像灵草的汁液凝固在里面。
天梯司司长已经在底部的值守房等了,他穿件青灰色官袍,袖口沾着天梯的石屑,手里拿着本泛黄的《天梯灵能记录册》,封面写着“第73册”,是他祖父传下来的,“你们要的灵能引导方法在第49页,需要调到1.2Hz,用灵槐木做媒介,在49号节点激活,激活后节点会发淡蓝光,能引导水魄玉的方向——去年我试过一次,能传到东海边界。”
司长按开记录册,里面的字迹是不同时期的,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最新的一页用蓝笔写着“昨日灵能值1.2,稳定,无异常”。玄栀掏出灵能检测仪,调到1.2Hz,探头贴近49号节点——节点果然发出淡蓝色的光,像把碎星撒在白玉柱上,检测仪屏幕显示“灵能引导成功,信号已发送”,和鲛族海螺的频率完全匹配。
“太好了!”林小满掏出相机,对着节点拍了几张照片,“明天到了东海,只要激活这个频率,海螺就会亮,就能找到水魄玉了。”她刚想收起相机,天梯突然震动了一下,像是被重物撞击,灵能检测仪的屏幕瞬间跳红,灵能值从1.2涨到3.5,发出“嘀嘀”的急促警报。
“怎么回事?”玄栀握紧检测仪,探头紧紧贴在节点上,屏幕上的波动曲线像疯了一样跳动,“灵能值怎么突然涨了?”
天梯司司长脸色一变,赶紧掏出传讯符,符纸瞬间亮了,上面用红笔写着“天梯节点灵能异常,速加固,疑似天帝远程干扰”。“是天帝的飞船!”司长的手有点抖,“他在远程激活天梯的灵能,想干扰我们的引导信号——上次天梯灵能异常,也是他搞的鬼,差点让节点爆炸。”
林小满赶紧掏出反蚀灵喷雾,对准节点喷去,淡绿色的喷雾撞上节点的蓝光,灵能值慢慢降到2.0。她又从背包里掏出灵槐木芯,塞进节点的一道细缝里:“只能暂时压制,灵能值降到3.0了,但还在涨。我们得尽快去东海,不然天帝会一直干扰,节点可能会爆炸,到时候连引导信号都发不出去。”
玄栀调出检测仪的“反干扰”模式,屏幕变成淡绿色,参数在快速跳动:“我改了设备参数,把灵能屏蔽范围扩大了,能在3小时内挡住天帝的干扰信号。明天我们到了东海,得在3小时内找到水魄玉,不然设备会失灵,海螺也感应不到玉的位置。”
天梯司司长把《天梯灵能记录册》递给玄栀,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是应急方法:“这上面有节点的应急处理,要是灵能值超5.0,就把灵槐木芯塞进去,能暂时稳住。你们放心去东海,我会让天梯司的人24小时盯着节点,每小时报一次灵能值,不会让它爆炸。”
林小满接过记录册,塞进背包:“谢谢司长,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要是节点有异常,就给我们发灵能信号,玄栀的检测仪能收到。”
返程的路上,玄栀一直在调试检测仪,屏幕上的灵能值稳定在3.0:“应该能撑到明天早上,我们得早点回去,帮张老师和阿鲛改设备,别耽误出发。”
回到文渊阁时,天色已经擦黑,张焕斗和阿鲛已经在临时房间里准备防水设备了——灵能检测仪和相机都裹了灵槐纤维,正往上面涂防水胶,胶是淡蓝色的,是鲛族的特产,沾在手上凉丝丝的。阿鲛把一个水囊递给林小满:“这是鲛族的灵能水,喝了能在水里呼吸半小时,万一设备失灵,还能保命。”水囊捏起来很软,里面的水泛着淡蓝色的光,像装了片小海。
林小满接过水囊,又看了看电脑里的海图:“明天我们5点从城东的鲛渡港出发,阿鲛的船能载4个人,刚好我们四个。张老师你负责保护阿鲛,他是我们进禁地的关键,不能出事;玄栀你负责用检测仪找水魄玉的信号;我负责激活天梯的引导频率,大家分工明确,别出错。”
张焕斗点点头,把整理好的破阵步骤打印出来,装订成小册子,封面写着“水煞阵破法(应急版)”:“每步都标了注意事项,尤其是灵能引导的频率,千万别记错,错了会引灵能反噬,很危险。”
晚上,文渊阁的临时房间里亮着两盏台灯,林小满和玄栀坐在桌前改装设备。桌上铺着黑色的鲛皮,上面放着灵能检测仪、相机、备用电池,还有一小碗淡蓝色的防水胶。玄栀正给灵能检测仪缠防水胶,手指沾着胶,却缠得很整齐,每圈都叠着上一圈的一半:“明天到了海里,你激活频率后,我就用检测仪找水魄玉的信号,范围大概500米,要是海螺亮了,就说明离玉不远了。”
林小满点点头,把灵槐木芯装进检测仪的暗格里——她下午在天梯旁捡了块灵槐枝,削成了小块,刚好能放进暗格:“灵槐木芯能增强信号,应该能在3小时内找到水魄玉。”她突然想起殷墟的天梯核心,掏出手机给年一打了个电话,信号有点弱,夹杂着电流声。
“年一,我们明天去东海找第三块芯片,你能帮忙盯着殷墟的天梯核心吗?别被天帝的人偷了。”
年一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却透着可靠:“放心,我在天梯周围种了人参果,只要有灵能异常,人参果就会发光,比警报还灵。我还加了灵能炮,就藏在探方旁边的草垛里,他们敢来,我就轰他们!对了,我给你们的光谱仪有应急模式,长按电源键3秒能测外星信号,到了东海能用,万一天帝的飞船靠近,能提前预警。”
挂了电话,林小满松了口气,刚想把手机放进防水袋,却听到窗外传来“滋滋”的声——是灵能异常时特有的响动,像电流穿过铁丝。玄栀的灵能检测仪突然报警,屏幕显示“未知灵能信号,来源:东海方向,强度4.5”。
信号里传来天帝的声音,像机械合成的,没有任何感情:“林小满,玄栀,你们别白费力气了。第三块芯片很快就是我的了,水煞阵激活后,天梯会吞掉两界的灵气,你们的努力都是徒劳,最后都会死。”
信号突然中断,文渊阁的灯闪了一下,远处的天梯方向传来“轰隆”的巨响,像打雷,窗外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红光,把云层染成了血色。
林小满跑到窗边,踮着脚往天梯方向看,能看到天梯顶部在发光,是刺眼的红光,灵能值肯定涨得很高。“不好!天梯的灵能被天帝激活了,49号节点可能被破坏了!”她抓起灵能检测仪,“玄栀,我们得去天梯看看,要是节点被破坏,就没法引导水魄玉了,东海之行就白费了。”
玄栀也跟着站起来,把没改完的检测仪塞进防水袋:“走,去看看,要是节点真坏了,得赶紧修,不然明天走不了。”
两人往天梯跑,路上的风越来越大,卷着枯叶打在脸上,有点疼。快到天梯时,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天梯司司长,他手里攥着传讯符,符纸都被汗浸湿了:“49号节点被天帝的远程信号破坏了!灵能引导频率从1.2Hz变成1.5Hz,而且节点的灵能值一直在涨,现在已经到3.8了,再这样下去,节点会爆炸!”
林小满赶紧掏出反蚀灵喷雾,对准节点喷去,淡绿色的喷雾撞上节点的红光,灵能值慢慢降到3.0。她又从背包里掏出灵槐木芯,塞进节点的裂缝里,木芯瞬间泛出蓝光,裂缝里的红光弱了些:“只能暂时稳住,灵能值降到3.0了,但还在涨。我们得提前出发,明天早上4点就去港口,在节点爆炸前找到水魄玉,不然就没机会了。”
她掏出手机,给张焕斗和阿鲛发消息:“紧急情况,天梯49号节点被破坏,灵能值上涨,明天早上4点从鲛渡港出发,别迟到,带好所有设备。”
发完消息,林小满摸了摸节点上的灵槐木芯,蓝光还在,心里稍微踏实了点。玄栀的检测仪显示“灵能值3.0,缓慢上涨”:“应该能撑到明天早上,我们得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别耽误出发。”
回到文渊阁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的天空泛着鱼肚白。张焕斗和阿鲛已经收拾好东西,背包放在门口,阿鲛的船钥匙挂在脖子上,船帆早就提前挂好了,就等他们出发。
林小满把防震箱放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里面的甲骨还很稳定,她摸了摸箱壁上的灵槐纤维布,心里默念:“爷爷,我们一定会阻止天帝,守住殷墟,守住东海,不让你当年的努力白费。”
车子往鲛渡港开,窗外的景象慢慢从老巷变成农田,麦苗上的霜还没化,像撒了层白糖。东海的方向泛着淡蓝色的光,却透着股危险的气息——玄栀的灵能检测仪屏幕上,鲛族的求救信号还在断断续续传来,而天梯49号节点的灵能值,还在缓慢上涨,从3.0涨到了3.2。
她们知道,明天的东海之行,会比想象中更危险。天帝肯定在鲛族禁地设了陷阱,等着她们自投罗网;而天梯的49号节点,随时可能爆炸,让引导信号彻底消失。
可她们没有退路。水魄玉要是被天帝抢走,水煞阵激活,两界的灵气都会被天梯吞掉,殷墟的探方会变成焦土,天庭的底层仙官会失去灵气来源,东海的鲛族会灭族,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越野车的灯光划破晨雾,朝着鲛渡港的方向驶去,车后座的防水袋里,灵能海螺泛着微弱的蓝光,像一颗小小的星星,指引着她们的方向,也藏着未知的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