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愣住了,下意识的攥住门把手,“找院长干嘛?”
“陈朵被顾行健欺负了,不找院长找谁?”张剑依旧改不了仗义执言的豪侠性格。
这让安浅怎么接?
事到如今,她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顾行健不舒服,他都那样了,有力气欺负陈朵?”
张剑噎了噎,忽然不知道该这么解释了。
组织了一下台词,他才缓缓说道:“你知道有种东西是助兴的,男女之间的那种药?”
“你怀疑顾行健中了那种药?可咱们吃的喝的都是一样,他怎么会中招?”安浅开始狂飙演技。
却听张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人给顾行健下要,另有所图。但他被陈朵发现,陈朵就成了替罪羊。”
“你怕有人拍到他们的照片?用这个做要挟?”安浅尽可能拖延时间。
能不能拦住张剑,她真没把握。
张剑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但陈朵是咱们老师的侄女,也是咱们同事。她恋爱经历不多,在异国他乡遇到这种事,咱们不帮她,谁帮她?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下半辈子都会有阴影的。”
“如果我告诉你……”事到如今,安浅瞒不下去了。
陈朵有她自己的人生,任何人都无权阻止。
“安浅,你还在吗?我好像吐血了。”
周琪虚弱的声音让安浅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
而没等她做出反应,张剑已经一个健步窜进卫生间,却触电似的退出来。
“你给她拿件衣服吧。”
见他一脸尴尬,安浅猛然意识到周琪刚脱掉礼服。
她给周琪套上宽松的家居服,张剑用羽绒服把人裹住,“安主任,咱们得立刻带她去医院,她好像胃出血了。”
安浅立刻打给前台叫车,又联系了陈健,得知有医学大咖的私人医院就在附近,她和张剑立刻按照地址赶过去。
平安夜,到处都堵车。
安浅和张剑急得满头汗,司机却不紧不慢,哼着歌自嗨,“别急,平安夜死神放假,你朋友死不了!”
安浅:……
半小时车程足足走了40分钟,下车的时候,周琪站都站不稳,全靠张剑撑着。
安浅由着他忙里忙外,只要他能把陈朵的事忘了就好!
经过检查,周琪是消化道出血,跟呕吐有关。
她需要住院观察,好在她回国的航班是27号下午,她有足够的时间修整。
等周琪安顿好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即便张剑通知陈健,顾行健和陈朵该做的也都做了。
不得不说,周琪病的太及时了。
“你回去吧,我来照看她。”张剑把自己的号码牌递给安浅,“帮我们抽个大奖。”
安浅笑着道谢。
她穿的单薄,张剑体谅她才决定留下。
亲戚驾到的这段时间,她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的确不能待在医院。
她急匆匆赶回酒店,刚好开奖,便立刻拿出手机直播。
三等奖被马赛本土的医学精英抽走。
二等奖被某国际医药集团的首席药剂师拿走。
一等奖属于33号,周琪。
安浅比自己得到大奖更开心,“周琪真是因祸得福,否极泰来!”
“我把住院费赚回来了。”挂着点滴的周琪惨然一笑。
安浅拿了周琪的衣服换上,给张剑拿了件羽绒服,打算折回医院。
电梯门正要关闭,一只手突然握住电梯门。
顾行健!
他衬衫扣子系错了,连笔挺的西装都皱皱巴巴,领口似乎有口红印记。
一丝不苟的头发变了形状,刘海颓然垂落,遮住了温柔的眼睛,却盖不住他眼中的红血丝。
安浅后退了几步,垂下眼眸,装没看见。
而她带着口罩、换了衣服、变了发型,顾行健没认出她。
不是他眼神不好,而是心情太糟,没顾上。
那杯下了要的酒是陈朵递给他的,在走廊偶遇他的也是陈朵。
一切不是巧合,是陈朵故意为之。
刚刚,他给陈朵留下一张支票,七天之内兑付,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但如果她不要钱,她想要什么呢?
行至一楼,顾行健先一步离开,边打手机边往外走,“去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装置,把那个女人的手机也查一下,我不希望留下任何证据。还有,看着她吃药。”
“是!”
安浅脚步木然顿住,这就是真实的顾行健?
冷漠无情,杀伐果决!
温文尔雅只是表面现象,他骨子里跟其他豪门子弟一样,都认定女人算计他们是另有所图!
即便发生了什么,他也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比如,让女生吃药。
她不由自主想到了慕池,同样的境遇下,慕池却说,“真有了就生下来,爷爷早就盼着抱重孙子!”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顾行健的手下马上就到,安浅把陈朵带到顶层套房,顺便拿走了两人的行李。
看到床头柜的支票,陈朵看也不看就撕的粉碎。
陈朵泡澡出来,安浅已经摆好了自热小火锅,招呼她一起吃。
两人坐在长毛地毯上,陈朵拍了几张照片,忍不住笑了,“如果慕总知道咱们在这儿吃自热火锅喝啤酒,他鼻子都要气歪了吧?”
“不管他。”
话虽如此,安浅又看了手机一眼。
半个小时过去了,慕池还是没回复信息,兴许他在参加聚会没听见吧?
以往就算他开会,信息都是秒回,今天他遇到什么事情了?
咚咚咚!
圣诞节的烟花表演正式开始,七彩的烟花在天上炸开,映出陈朵的笑脸,而安浅的笑容未达眼底。
顾家的人就在楼下,他们不敢来顶层套房。
所以安浅联络了慕池,希望他能帮陈朵拦下顾家的人,让他们不再找陈朵麻烦。
陈朵是陈健最喜欢的侄女,陈健妻子正在进行化疗,小儿子高考在即,不能再让他为陈朵的事情操心了。
慕池迟迟没有回复,安浅的心一直七上八下。
好在,陈朵吃饱了倒头就睡。
直到临睡前,安浅依然没收到回复,顿时睡意全无。
就在她纠结要不要把事情告诉陈健的时候,手机响了,但打来的不是慕池。
“太太,事情都按照您说的安排好了。其实,顾家的人只想确认陈医生手里有没有照片证据,还有永绝后患。可您觉得强人所难,老板就给顶回去了。顾家那边答应不找陈医生麻烦,却不想再见到她。您看能不能让陈医生改签机票,今天回国?”
秦朗小心翼翼,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人听到。
安浅察觉到异样,“你们周围那么安静,你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