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莞闭上了眼，把脸深深埋进了厉霖川怀里。
她的哭泣没有声音，细瘦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空中漂浮的落叶，脆弱的细雨都能轻易的摧毁。
厉霖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等顾晚莞慢慢平静下来，才勾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头。
“好点了吗？”
顾晚莞胡乱的点了点头。
“谢刑已经转到病房，秦瑞和方灵去帮他办手续，之后……我们还要等徐队的通知，”厉霖川修长的手指抹掉了她眼角的眼泪，温声道，“很累，是不是？”
顾晚莞抬起了眼。
她眼眶很红，眼尾像是被抹了一层浅粉色的淡釉：“不累。”
谢刑没事，没有任何人受伤，对她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她就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厉霖川轻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秦瑞的办事速度很快，谢刑的病房理所应当选择了最僻静的，医护人员全都是可信任的人，等顾晚莞好了一些，谢刑已经转移了过去。
“我想去看看他……”顾晚莞揉了揉眼睛，说完这一句，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止住了话音。
“我带你去，”厉霖川神色未变，“不过，看过之后，你需要休息。”
顾晚莞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摆。
厉霖川正想抬步，被她绊住，扬了扬眉。
“你……”顾晚莞声细如蚊，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你和我一起吗？”
“一起，”厉霖川目光一柔，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染了三分揶揄，低声道，“给你当抱枕。”
顾晚莞飞快地把手收了回来。
折腾了这么久，天光已经彻底亮了起来，秦瑞精力旺盛，知道大家已经累了，干脆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六星级酒店，定好了餐，看厉霖川和顾晚莞进来，冲他们扬了下下巴。
“许医生先回去了，说半夜有可能会发烧，”他实话实说，“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顾晚莞垂眸，看着谢刑安静的面容，轻轻闭了闭眼。
“折腾了一晚上，你们应该都累了，我定好了地方，你们先去休息，明天过来换我。”
秦瑞指了指另一边的床：“有事我叫你们，快去吧。”
“我……”顾晚莞迟疑了一下，她答应了厉霖川看一眼就去休息，可现在让她离开，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不行，”厉霖川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把她的后脑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低声道，“极限了，晚莞，我留下来照顾他，让秦瑞送你们回去。”
这几个字和贴着耳边，可旁边的秦瑞和方灵都听到了，他们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然为厉霖川姗姗来迟的占有欲而松了口气。
“是啊晚莞，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不如稍微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过来，”方灵轻声劝道，“再说了，你也为二少想想，这样下去，他要更担心了。”
顾晚莞视线被他挡住，想偏头看一眼也做不到，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带她们回去，”厉霖川放开了顾晚莞，对秦瑞道，“位置告诉吴超，我们还得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先把该做的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