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在那之后，厉家彻底消停下来，就连一向行事嚣张的厉雄都偃旗息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沉默。
顾晚莞第一次演这种角色，生怕自己露出了端倪，惴惴的去问厉霖川，他却毫不在意，只说不急，慢慢等。
他运筹帷幄，顾晚莞也就跟着放下了心，和顾琛配合，一点点收购着恒天流落在外的散股，不显山不露水的把股份收到了她的名下。
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行进，直到有一天晚上，趁着厉霖川不在家，顾琛突然找了个借口，带顾晚莞去了一家隐私性非常好的餐厅，说有件事想和她商量。
“怎么了？”顾晚莞很少见到他这幅神色郑重的样子，不免想歪了些，“你是要给我介绍什么人？”
“没有，”顾琛一脸无语，“我之前天天在病床上躺着，哪有心情谈恋爱。”
“那干嘛弄得这么神秘？”顾晚莞笑了，“我刚才都差点出去买红包，准备给人家见面礼了。”
顾琛十分高冷的哼了一声。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连菜单都没看，直接点了几个菜，等顾晚莞吃的差不多了，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姐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顾晚莞放下筷子，不明就里的抬起了眼，“怎么了？”
“丘医生和他的团队，研究了一个手术方案，”顾琛低声道，“我想做。”
正常的治疗流程，顾琛基本都不会告诉她，更别说要商量，顾晚莞听到他这么说，神色立刻郑重了起来：“有风险？”
“丘医生说，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百分之五十，只有一半的概率，顾晚莞手指收紧，衣摆被她揉皱了还浑然不觉：“如果”
后半句她说不出来，顾琛却知道她想问什么，轻轻笑了一下，倒了杯热水递给了顾晚莞：“如果失败，大概率会面临死亡，但是如果成功，我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那两个字像个魔咒，在顾琛出口的一瞬间，紧紧箍住了顾晚莞的心脏，让她的呼吸都不自觉停滞了片刻。
“小琛”
“其实回来之前，我原本是不打算做的，”顾琛垂了垂眼，和顾晚莞如出一辙的纤长睫毛投下了一小片阴影，“那个时候，我不放心你”
作为顾晚莞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个亲人，顾琛知道自己对她有多重要，不敢轻易冒险，怕真的出了万一，她接受不了，但现在情况不同，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
“姐，你知道这次回来，我发现了什么吗？”
顾晚莞眼眶发红，轻轻摇了摇头。
“厉霖川”顾琛笑了一下，“他从至胜离开的那天，找律师签了协议，将所有的财产由个人变为了夫妻共有。”
“什么？”顾晚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失声道，“怎么可能”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可能，”顾琛指尖在茶杯的边缘处摩挲了片刻，继续说，“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夫妻共同财产，意味着将来只要顾晚莞愿意，随时都可以从厉霖川这儿割走半壁江山，抛开钱财不提，就光是把自己的底牌递到别人手里的做法，就足够顾琛看明白，那个男人的意思。
“有他照顾你，我能放心不少，”顾琛摸了摸鼻子，似乎不太擅长说厉霖川的好话，重新回到了正题，“所以，这次机会，我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