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苦肉计?”
“带小少爷出门,安排发生意外,危急关头你拼尽全力救下小少爷......。”
“够了!”宁溪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心怀叵测,没关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我刚来不久,你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但是你也不能全凭自己的想象胡乱猜测吧?你可以冤枉我任何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小少爷!”
“你如果真的不想让他受伤,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意外,”霍秦年瞥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痕,“别以为你救了他就是立了功,你应该庆幸他还算是完好无损,不然你会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宁溪早就猜到霍秦年要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可以接受霍秦年责备她,惩罚她,却不能接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自己头上泼脏水,践踏自己对霍雨辰的真情。
她有些克制不住的要跟霍秦年争论,可她还没等开口,霍雨辰就突然跑了过来,冲到宁溪的面前张开自己的手臂,努力的想要保护宁溪。
宁溪和霍秦年俱是一愣,随即宁溪便红了眼眶,蹲下身子看着霍雨辰赤裸的脚说,“小少爷怎么不穿鞋子呢?快回去穿鞋子,地上凉。”
霍雨辰却不动,一直看着霍秦年。
他这样倔强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他母亲的影子,霍秦年的心情有些复杂,问他,“你这么着急跑过来,是怕我赶她走吗?”
霍雨辰点了点头,他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隔壁隐约传来争吵声,就赶紧过来了。
睡了一觉以后,霍雨辰也不再害怕,想到那时宁溪紧紧抱着他,他竟在宁溪的身上感受到了他一直渴望的母爱,所以他更不能接受宁溪离开他。
“不要,”霍雨辰有些生硬笨拙的开口道,“不要让她走。”
宁溪捂着嘴巴,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她的儿子不仅在霍秦年面前试图保护他,甚至为了给她求情,开口说话了!
霍秦年的瞳孔也猛的一缩,为霍雨辰的举动感到震惊。
其实他并没有打算拿这件事情为难宁溪,毕竟跟踪的人也说了,要不是当时有宁溪护着霍雨辰,霍雨辰肯定是要有生命危险的。
他来找宁溪,主要是想警告她一下,让她以后更加小心一些,但霍雨辰这样护着宁溪,倒让霍秦年有了想法。
他拿出父亲的威严,“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她害你受了伤就应该从这个家里离开。”
霍雨辰一听急得脸都红了,他想说自己只有手上破了一点皮,根本不碍事的,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霍秦年也没为难他,说,“你想帮她求情,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下个星期的法语口语训练你能够拿到满分,我就让她继续留在这。”
宁溪不同意,“你要是想惩罚我,就尽管冲着我来,别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我......”
“我现在是在跟我儿子谈判,外人不要插嘴。”
宁溪:......
他看着霍雨辰问,“怎么样?能做到吗?”
霍雨辰回头看了一眼宁溪,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霍秦年挑了挑眉,说,“不错,那我就等着看结果了。”
......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宁溪吓了一跳,路政笑着,伸手摸了摸宁溪的头,说,“不好意思,没想到真的会吓到你。”
宁溪摇了摇头,说,“没事,是我走神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找霍秦年有事?”
“不是,我是过来看你的。”
“看我?”
路政打量她,“嗯,你那天不是晕倒了吗?我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事了,谢谢你还一直惦记着。”
“我是医生嘛,关心每一个病人的恢复情况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路政笑着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宁溪的脖子上有两道划痕,他皱着眉头,担心的问,“你脖子怎么了?”
宁溪下意识的要去摸,就被路政抓住了手腕,“别乱碰,手上有细菌容易让伤口感染的。”
“哦……没事,应该是昨天摔倒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
路政语气有些急,“摔倒?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摔倒呢?”
宁溪抿了抿唇,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路政说了说,然后很是自责的说,“本来小少爷受伤就已经让我很难受了,现在又为了让我留下来,让小少爷背上了考试的压力,我更愧疚了。”
路政紧紧拧着眉,安慰她,“不要这么说,你也不想让孩子受伤,而且换个角度来说,这对雨辰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他现在努力考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为了让秦年满意。”
“更重要的是,他还主动开口说话了,这是多么难得的进步啊。”
听他这么说,宁溪的心情还算好了点,路政拉过她的手臂撸起袖子看了看,那青黑的痕迹在她白皙细嫩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可怖,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路政略有些责备问,“昨天带雨辰去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自己也做个检查?”
触碰到他关怀的眼神,宁溪不由吓一跳,赶紧把袖子放下来,“我这么大的人了,要是有骨折,肯定会有感觉的,但我除了身上疼,没什么别的感受......”
“光是疼还不够吗?”路政表情严肃,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不能总是这样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万一真的伤到了骨头,没有得到及时的矫正医治,以后年纪大了会很痛苦。”
宁溪想说没有那么严重,但还没等她开口,路政就拉着她的手,“不行,你得跟我去一趟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宁溪拒绝,不肯离开的说,“不用了吧……我还有工作要做呢。”
“什么工作都得放在一边,秦年那边我会跟他说,帮你请半天假。”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
“你说了没事不算,要检查报告说没事才行,”路政转过身看着她,放软了语气,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温和地说,“不要任性,做检查不疼,有些病症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就像大脑,你在电梯上滚了一路,怎么知道大脑皮层下面有没有出血呢?这可不是小事,是生命攸关的大事,不能马虎。”
听着这样关怀又带着春风拂面的话,以及看着这一双毫不掩饰盯着自己的眼睛,宁溪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