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眼神里满是不在意，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邓傲君，缓缓开口：“我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就是提醒你，真想警告我，不如让慕雪瑶亲自来。”
顾渊说完也不想再和邓傲君多掰扯些什么了，他拉开车门，利索地坐进驾驶座，“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紧接着，车窗缓缓摇下，他单手搭在窗框上，冷漠的眼睛扫了邓傲君一眼，“我等着。”
说完后就开车扬长而去。
次日下午，顾渊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专注地对着电脑屏幕打字，忙碌着。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微微一怔，看向来电显示，发现是慕雪瑶打来的电话。
昨天对邓傲君放下的那句“让慕雪瑶亲自来”的狠话在耳边回响，他看着手机屏幕猜测着慕雪瑶给他打电话的目的。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内心纠结。
片刻后，顾渊坐直了身子，按下接听键，声音平静：“喂，找我有事？”
顾渊的声音冷淡又疏离，不带一丝多余的温度。
“奶奶病了，想见你。”慕雪瑶的声音沉稳而冷静，直奔主题，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顾渊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看不清神色。
他也并没有等来慕雪瑶的警告。
奶奶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可很快，理智便占了上风。
顾渊冷淡地开口：“我知道了，下班后我会回去的。”
听见他的回答后慕雪瑶就挂断了电话。
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顾渊没有片刻耽搁。
他将手机放到了一旁又迅速投入到工作中，仿佛刚才的通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蜿蜒的车道上，顾渊驾着车缓缓驶入老宅的庭院。
熟悉的车库，慕雪瑶那辆黑色的轿车静静停在一旁，车身反射着落日的微光。
顾渊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眼眸中毫无波澜，仿佛那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静物。
他熟练地将车停稳，拉上手刹，动作一气呵成。
推开车门，下了车，老宅的佣人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微微欠身，便领着他往里走。
顾渊跟着佣人步伐不紧不慢，他打量着周围熟悉又略显陈旧的装饰，这个地方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连佣人都依旧是那几个。
旧物旧人，分明没有丝毫变化的地方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到了慕老太太的房门前佣人就停下了，他朝顾渊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顾渊推开房门，冬日的阳光从窗外撒进了屋里，慕雪瑶正坐在慕老太太床边，看着公司的文件。
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阳光撒到她的脸上显得她是那么的冷。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顾渊的眼神平静如水，慕雪瑶的目光带着冬日的冷像窗边刚结冰的霜，四目相对的片刻，是水凝成了霜，还是霜融成了水呢？
两人对视的目光在空中胶着片刻，慕雪瑶率先移开视线，她面色平静，拿起搁在一旁的文件，从容地朝着门口走去，期间再未看顾渊一眼。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门在顾渊身后缓缓合上，慕雪瑶亲手将她自己隔绝在外。
顾渊收回目光，走到慕老太太床边，微微俯身，清冷的面庞上担忧地神色逐渐浮现，他轻声问道：“奶奶，您感觉好些了吗？”
慕老太太像是才从恍惚中回过神，目光聚焦在女主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轻轻说道：“小渊，你来了。”
“我好多了，你也知道最近流感感染率很高，这不人老了身体就是不行，出了几次门就被传染了。”
慕老太太说着，对他笑了两声，“你可得离我远点，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我可不怕。”顾渊坐在床边笑着看着慕老太太，他拿起桌边摆放的果盘里的雪梨给慕老太太削着。
“你啊，到时候感冒了就知道。”
顾渊没回话，将削好的梨放在了盘子里，将慕老太太扶起来坐着才又将梨递给了她。
慕老太太吃完雪梨将梨核放到一旁才又开了口：“听说，你跟雪瑶离婚的程序已经在办了？”
“是的。”
对于这件事，顾渊没什么好隐瞒慕老太太的，他从来都是直说，这次也不例外。
“下定决心了？绝不反悔？”慕老太太笑着看着他。
“我没什么好反悔的，这是她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顾渊冷静地回复到，“对她我不知道，对我而言是个算得上很好的选择了。”
慕老太太听到顾渊这话叹了口气，“我原本还想劝劝。”
“但既然小渊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阻拦的呢？”
“你们年轻人的事，终归还是该你们年轻人去解决。”
慕老太太说完就躺下了，“我困了要睡会儿了，出去吧孩子。”
顾渊走出房间后轻轻带上房门，皮鞋走在木质地板上弄出声响。
他不紧不慢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本想上去也跟着休息一会儿，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顾渊路过露台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慕雪瑶。
她背靠着栏杆，手中夹着一支烟，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显得格外缥缈。
顾渊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后就转过了头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离开。
为此他加快了脚步。
“等等。”
慕雪瑶看见了他，她喊了一声。
顾渊停下了脚步，无可奈何地转过了身，“怎么了？”
“过来。”
慕雪瑶靠在栏杆上对他招了招手，顾渊呼出一口浊气走了过去，他不知道他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站在慕雪瑶身边，慕雪瑶叼着才抽了一半的烟空出手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给了顾渊。
顾渊没说什么接过烟，用打火机点燃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
慕雪瑶听见这话愣了一瞬，“没事就不能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