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干活了！”小玉很不耐烦的瞪了秦月泽一眼。
秦月泽似乎很怕她，她一喝斥，他马上老老实实低头干活。
他原本修长漂亮的手，现在因为海水的浸泡，浮肿发白，还有很多地方裂开口子，看着都很心酸。
“阿姐，你来了，你先去前面等着，我马上来。”
“好。”我嗓音有点涩。
我心里想着，如果我替阿玉开了店以后，经济效益好的话，他们一家可不可以不再出海了，那样秦月泽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不敢一直盯着他看，担心小玉会怀疑。我好似好奇这些形状各异的海鱼，到处瞧瞧，然后假装受不了这里的鱼腥味，捂着口鼻往门口走。
小玉家里有一条大狗，它先前不知跑哪里玩去了，现在从外面回来，看到有生人在院子里，呲牙咧嘴的一阵狂吠。
小玉的母亲赶紧去扯狗绳，我假装惊吓，在秦月泽身边时，脚磕着地上的台阶，往前趔趄。
我想秦月泽如果有记忆，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扶住我，以免我摔伤。但是很失望，他不仅没有人扶我，还似乎被我吓到，往后退了几步。
我手撑在地上，自己爬起来，沾了满手的泥水。
我去水龙头洗手，顺便偷偷观察秦月泽，然而他低头干活去了，我有没有摔伤，似乎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玉母亲把狗拴起来了，她万分抱歉，和我解释他们家的狗只是喜欢吠，并不咬人，让我以后不用害怕。
我们三个女人从院子里回来，去了小客厅，小玉母亲弄了些小吃过来，我喊她过来坐下，不要忙乎了。
“小玉，你和白姐姐好好学手艺，脾气不要那么大，学好了手艺，咱们开了店，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知道了。”
小玉答应着母亲，目光看向我，她搓搓自己的脸，沮丧地说：“我这么粗糙的皮肤，我若是做店老板，谁会相信我的产品呢？”
我笑了笑：“也不用这么着急，你好好的在家保养半年，我保证能把你的皮肤养的白白嫩嫩的。”
我其实仔细观察了小玉，她捋衣袖的时候，胳膊上的皮肤还是稍微白净一些，只要避开强紫外线，保养半年，养白应该没问题。
小玉眼睛亮亮的，“我能变漂亮吗？”
“当然能。”我拿出包里的化妆盒，让她靠近我一点。
“现在给我化妆？那我先去洗个脸，洗个手！”小玉紧张了。
我笑着问：“你刚刚不是已经洗过了吗？”
“没洗干净吧？我再去搓搓，也许能搓白一点。”她跑开了。
爱美真是女孩子的天性，从没有条件化妆的小玉，看上去对化妆充满了好奇，充满了期待。
我感觉我们“绛雪”可以推出一个平民价格的系列，也许能另外打开一片市场。
但“绛雪”的高端品质已经奠定好基础，推出平价系列，会不会对高端系列产生影响呢？
我思索着，觉得这个问题应该回去召开一个团队会议，大家好好商量一番，再做决定。
小玉回来了，她虽然洗了又洗，但我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鱼腥味。
“我是不是很腥？”她很忐忑，自己伸着胳膊在鼻子下，闻了又闻。
她母亲说：“你去洗个澡吧，换套好些的衣服，也别白费了白姐姐的化妆品。”
“哦……”
小玉真的上楼洗澡去了，我在小客厅坐着，心不在焉。我一心系着后院那个人，如果他真的失忆，我该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贸然跑到他面前，去诉说他的身世。
我对恢复记忆没什么信心，因为我自己失忆这么多年，也做过不少的治疗，却从来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
如果确定他恢复不了，我想向梅姐他们申请，请求让他退休，到时我会带着他去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疗养，并且告诉他所有过往。
小玉一会换了新裙子下来，我闻着她还喷了点廉价香水，香味有点刺鼻。
“姐姐，可以开始了吗？”她换了衣服，竟然有几分腼腆了。
“可以。”
我早已备好化妆盒，待她坐好后，开始在她的脸上施工。她的皮肤底子太粗糙，我跟她做基础护肤都做了好久。
“我好想以后也像很多女孩子一样，美美的做老板娘，或者上班，不用再去风吹雨晒，身上也不用再永远有那股子洗不掉的鱼腥味。”
“你好好学，把技术学好了，肯定能行。”
“嗯！”
“除了学技术，还要多看些书，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提升自己的气质。”
“会不会好难？”
“你想想和出海打鱼相比，就什么都不难了。”
小玉默默点头，我拿出修眉刀，给她细心修眉，心里想着，我要去给她找些什么书看，才能去掉她的戾气，培养她几分温雅的气质。
她的眉型其实挺好看的，眉也生得好，稍微修一下就很完美了。
我再看她的眼睛，鼻梁，唇线，其实都很不错，只要打扮一下，其实是个大美女。
“这五官真漂亮。”我夸了一句。
“我？”她都不敢相信，我是在夸她。
我笑着说；“难不成我还说自己？”
“我长这么大，还没听人夸过我漂亮呢。”小玉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发现她的牙齿也白白的，很好看。
“你笑起来更好看，只要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样都好看。”我笑道。
小玉母亲在一旁喜笑颜开：“她呀，就是脾气大。”
“我以后改呗。”小玉白了母亲一眼。
“你以后多照镜子，冲着镜子发脾气，看看自己发脾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你觉得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你就会改变。”
“嗯嗯，好的。”小玉点头。
我一边给她上妆，一边打趣：“小玉，女为悦己者容，你要打扮的美美的，是不是给后院那个傻蛋看呀？”
小玉噘嘴，郁闷地说：“他会欣赏吗？他每天就是傻瓜一样干活，闷葫芦一个，连正眼都没瞧过我，我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分辨性别。”
我心里疼痛，还得装作好笑的样子，“不可能吧，分辨性别是人的本能吧，一会你打扮的美美的，去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