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样呢?
我乖乖躺下,他走过来,给我搭上了简易的帘子,这样我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而且也更有医院专业医生的感觉。
他给我做疏通的时候,低声数落了一句:“就算不是为了回奶,你也不能这样让经络堵塞了,病根有时候就是这么落下的。”
我这几天东奔西走,根本没有好好护理自己,其实今天一整天都在胀痛的厉害,他给我做疏通,我舒畅多了。而且他的手法比月嫂好多了,月嫂平时会给我按摩一下,但真的很痛。
半个小时之后,他停下来,对我说:“你去试试,不行再继续。”
“哦!”我坐起来。
他转过身,我赶忙整理好上衣,从床上起来。
阿姨抱着孩子在走廊来回走着,小家伙一直还在哭。
“快来试试,有没有得吃。”
“嗯呢。”我把孩子抱过来,进了婴儿房。我刚刚贴身的衣服已经解开了,我发现棉质的家居服被奶透湿了!
我心里顿时一喜,看样子宝贝又有的吃了!也真是个娇气的小东西,妈妈没奶,她就跟养不活了一样。
我抱着她,让她舒舒服服的吃,小家伙砸吧砸吧的,吃得可欢畅了,她像是饿坏了,吃了好一会都没歇着,两条腿还使劲地踩我,好像在给自己鼓劲。
阿姨笑着说:“还是这一口好吃呢,你瞧瞧她!”
“娇气。”我疼爱地轻抚她的头发。
“可不,先生真是把她当掌上明珠呀。”
我微微笑笑,心里不觉犯愁。如果秦月泽长期都回来不了,女儿就认不了他这个父亲,她会一直把李涵当父亲,将来她怎么去接受这些事实呢?
我想个明宇,他原本也是我的娇娇宝贝,因为秦月泽特殊的身份,他不得不离开我,去接受特殊的训练,变成坚强的孩子。那么女儿如果确定身份,是不是也要走同样的路?
我想到孩子搞不好就要和我一别多年,心便痛了。
这次匆匆看了明宇一眼,母子相对不相识,还有比这更令人心酸的吗?
女儿许是吃饱了,她松开嘴,睁大眼睛看着我。她眼睛可真大,乌溜溜的,黑葡萄一样。
“看什么?小坏蛋!”
她咧嘴笑了,一笑两个小酒窝,甜死人。
“真坏!牛奶不香吗?”我手指头刮她的鼻子。
“咯咯咯……”她笑出声音。
“别笑了,小心呛着!”我把她抱起来,轻抚她的后背。
她这会吃饱了,有劲了,咿咿呀呀地唱起来。
“妈咪这几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不起哦,乖宝。”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小脸蛋在我脸上使劲蹭,李涵在外面敲门,她立即看着外面。
“进来吧。”我说。
李涵推门进来,小家伙看到他便手舞足蹈,伸出双手让他抱抱。
“哎呦,这么亲?也不怕我吃醋。”我还真有点吃醋。
“哼!”李涵睇我一眼,把孩子抱过去,举了两个高高。
小家伙笑个不停,李涵轻拍她后背,温柔嗔她:“傻丫头,一会又吐了。”
小家伙趴在他肩膀上,手臂缠着他脖子,脸颊和他贴着脸颊,格外亲密。
我酸酸地说:“怎么和你那么亲呢。”
李涵淡淡反问:“你不允许吗?我和闺女亲,不在合同之内?”
“我不是那意思。”我也很矛盾,他对孩子不好,我担心孩子没有“父爱”,心灵会受伤,他对孩子太好,我又担心将来衍生诸多问题。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明白得很。”他抱着孩子出去了。
我怔怔站着,当时却是惘然,根本没想到“爱屋及乌”一说。
劳累了几天,这晚上我睡得特别沉。我做了很多梦,断断续续的,一个接着一个。
最清晰的梦是我坐船出海了,去大海里找秦月泽。我在黑沉沉的海上飘荡,看不到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一只过往的船。我不知道去哪里,只在心里隐隐明白,我是去找人的,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忽然海面上狂风大作,我在风雨飘摇的船上惊慌失措。我大声喊秦月泽的名字,却怎么也喊不出来,然后梦魇了。
“白芷,白芷!”
我在李涵的呼唤声里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无力。
“做噩梦了吗?没事了,没事了。”他握着我一只手,声音很温柔,和平常对待我的冷淡完全不同。
但很快他把我的手放开,转身去给我倒热水去了。
我坐起来,他把水递给我,顺便手手背探了一下我的额头,皱眉说:“好烫,发烧了?”
“发烧了?可能感冒了,该死,我不会传染给孩子吧?”我着急问。
“有点麻烦,你这两天最少是和他少接触,母乳还是用瓶喂算了。”他去找来体温计。
我果然发烧了,李涵不建议我吃退烧药和抗生素,让我多喝水,明天再看情况。
他让我躺着,然后去打了盆热水,问我自己能不能擦拭身体。
我点点头,他把毛巾给我之后,转身回书房去了。
我擦了身上的汗,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拿着汗湿的衣服去洗漱间,想把衣服洗了。
可能是蹲得太久,我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端着脸盆栽倒在地,脸盆发出哐当的响声。
“怎么了?”
李涵跑过来,一边大声问。
我摔得挺重的,根本爬不起来了。他跑过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你搁在那里明天洗不行吗?身体不舒服就不要折腾!”他又开始数落我。
我膝盖怕是擦破皮了,痛得呲牙咧嘴,“我把衣服馊了嘛,今晚上出了好多冷汗。”
“唉,下次我给你洗吧,这也在代理老公的职责范围之内。”
他把我放平躺下,检查我的手腕,检查我的腿,然后检查我的肋骨,确认骨头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但我的脚踝扭伤脱臼了,膝盖也擦破皮了,还渗出了鲜血。
“痛不痛?”他给我的脚踝正骨。
“还好……”我当然不会在他面前去说痛,但脸部都痛得扭曲了。
“呵呵,你就故作坚强吧。”他盯我一眼,把我脚放平在床上,“今晚你怕是不能下地了,怎么办?我在这里陪着你?把你的床借一半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