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望我的人,是娟姐和宁雪。
我精神一下子振奋了,高兴地抱着月夕起来。
月夕看到她俩,甜甜地笑了。
“宝贝儿!”
娟姐过来,张开手要抱她,她要没认生,和她抱了个满怀。
我看着宁雪,微笑说:“雪儿,还在生我的气吗?”
“如果早知道,你是受那些人的胁迫,我早就废了他们!”宁雪嘟着嘴说。
我笑了笑,这才是她的性格。
“阿芷,你感觉都还好吗?我记得上次,你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次他们威胁我,但我一直偷偷控制了,所以并无大碍。”
娟姐和宁雪都高兴了,两人齐声说“太好了!”
我叮嘱她们,这话只能我们三个人知道,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
“阿姨可以说吗?我猜着阿姨一定在家里急死了!”
“可以。”
“芷姐,我决定,在你回家之前,由我和阿姨来照顾月夕,我打算明天正式入住你家,你同意吗?”宁雪真诚地看着我。
我喜出望外,我哪能不同意呢?简直就是太惊喜了。有她和阿姨照顾月夕,我每天便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修身养性了。
“这个工资由我来付,待遇和你在公司上班是一样的。”娟姐笑着说。
我忙说:“这个钱我还付得起,虽然现在公司的股权都由你托管,但我还是有私房钱哦。”
“哈哈,算得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快点养好身体,公司等着你回去呢!”
既然娟姐这么说,我也不和她推脱了。她们俩陪了我一会,先回去了。
护士给我送来了月夕的日用品和奶粉,我给月夕冲了杯奶,哄着她睡下。
宁雪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我现在感觉浑身都舒畅了。
这个案子大约在半年之后彻底结案,而我也在这栋楼生活了半年之久,半年的修养,我的身体好多了,气色也好多了。
我无罪释放,终于可以回家了。
李涵和阿姨、宁雪、月夕都来接我了,我和他们一一拥抱。
“回家了!”李涵拍拍我后背。
回家的路上,李涵告诉我,他母亲的病复发了,可能时日不多。
我表示惋惜,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探望老人家。
李涵拒绝了,说是他母亲现在容颜憔悴,不想给月夕留下不好的印象。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尊重她的想法吧,唉。”
我们正说着,他接到电话,脸色不太好了。
“白芷,我妈可能不行了,我要赶过去,你们先回家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涵感激地看我一眼,点头答应。
宁雪和阿姨带着孩子先回去了,我们俩打车去李涵家里。
梁静姝容颜枯槁,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们走到床边,她伸出手,握住李涵的手。
“妈!”李涵顿时泣不成声。
“儿子,妈总是要走的,你留了妈这么多年,妈已经很满足了。”梁静姝微笑,神态安详。
她目光望向我,“阿芷,谢谢你给李家生了一个这么可爱乖巧的女儿。”
我心里愧疚,噙着泪说:“妈,您好好将养,身体会好起来的。”
“好不了了,但也没什么遗憾了,你们和和美美的过,妈在天堂看着你们……”
她说着说着,抓着李涵的手松垮了。
“妈——”
“妈——”
李涵撕心裂肺的哭喊,但终究喊不回老太太了。
我作为李涵的“妻子”,尽了最后的孝道,陪在李涵身边,安葬了他的母亲。
从西山公墓回来时,李涵和我在瑟瑟的寒风中站着,由衷说:“白芷,谢谢你。”
“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我尊重你的意思。”我说。
“如果你不着急赶我走,那我就还赖一段时间,等大家的关注点不在我们身上时,我们再宣布离婚。”
“好。”
我们相视一会,他牵住我的手,和我并肩往前走。
“如果你不是说得那么恐怖,也许我会问你,我们还可以继续吗。”我说。
他没说话,脸有愧色。
我叹息说:“我不敢说,我这一生一定能彻底忘掉过去,所以,我也不敢,和你长相厮守,也许我这个人,注定是孤独终老了。”
李涵苦笑:“我亦如此,或许孤独终老。”
我站住脚,转头看着他,其实我比他好吧,我最少还有儿女。
他看出我的心思,说道:“可以让月夕一辈子都做我的女儿吗?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疼她。”
“看缘分吧。”我淡淡一笑。
的确看缘分,因为我不能替月夕做主。
李涵没有强求,我们上了车,一路沉默。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秦月泽离开江城一晃又快两年了,这两年他一直没有任何音讯。
我现在也没刻意地去找寻他,只是心底深处,时常牵挂。儿子音讯全无,想他的时候最为心痛,却也无可奈何。
月夕快要上幼儿园了,无论我再怎么担忧她,我也不能一直把她栓在身边,我必须让她像普通的孩子,去融入普通的生活,而不是把她养成温室里的花朵。
李涵还没有走,他依旧扮演着好父亲的角色,只是归家甚少,大部分时间,扑在他的科研上面。
然而我却没料到,在某个瓢泼的雨夜,他被同事爆料,和搭档有染……
一时间整个江城闹得风风雨雨,我一下子成了被背叛的女人,被推上风尖浪口。
我们在这天晚上见面了,他坐在我对面,有些许憔悴。
“李涵,你何必这样。”我心疼地看着他。
他笑了,“白芷,人家的妻子,看到丈夫出轨,都是大吵大闹,你却还心疼我?”
我叹了口气说:“你怎么想的,我难道不知道?你只有这样,才能把大众的关注点落在你身上,我们离婚顺理成章,谁也不会去怀疑月夕的身世。”
李涵深深看着我,笑了笑说:“谢谢你,理解了我的一片苦心。”
“有没有想过,好好过下去?”时隔这么久,我渐渐淡忘了恐惧,依旧觉得,他是那个温暖的男人。
他摇了摇头:“不必勉强,明天去把手续办了,也给外界一个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