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萧婉容的莫名失踪,她所犯下的错也就不了了之,最难过的的除了那些失了亲人的家庭,萧府上下也是一片悲痛。萧婉容无处寻找,他们只认为她可能也像音儿一样惨遭不测。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这只能使整个事态更加明朗。云苍澜眼见着自己一个心愿了结,还有另外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怕是他到死都难以启齿。
百里迟再去找苍琰时,两人差点动起手来。
“好你个百里迟,朕看你是最近太闲了,你要是坐这个位子不舒服,那就让给别人。”苍琰强忍住内心想要拍死他的冲动,冷声道。
百里迟一听,这正好啊,自己正找不到理由辞官呢。
“皇上,不管您怎么掩饰,您的身世摆在这里。如果水镜得逞,唇亡齿寒,我们坞石国也不会太平的。”
百里迟火上浇油,大义凛然地开口。
“你不要说了,出去。”苍琰大手一挥,差点没扫到百里迟的脸蛋。
百里迟当即跪下:“臣请皇上以万民为重,社稷为重。”
苍琰袖子一挥,桌案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皇上,为何如此动怒。”牛翠花被琬琰搀扶着走进大殿,神情庄严,经过百里迟身边时,斜睨他一眼。
苍琰起身来,走下龙椅向牛翠花请了安才开口道:“有人自以为是,朕若是不提点提点他,怕是今后连朕也压不住他了。”说着狠狠剜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百里迟。
“百里迟,可有此事?”牛翠花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上,百里迟的身子颤了颤,他快要笑场了。牛翠花正是他请来的。
无奈他还得装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来。
“回太后话,绝无此事。”百里迟依旧俯首,牛翠花身旁的琬琰转过身去,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苍琰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东西递给牛翠花:“您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牛翠花接过看了几眼,啪的扔到百里迟面前:“百里迟,你胆敢藐视君上,妖言惑众,念你曾经的好处上,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以后别再让哀家见到你!来人!拖出去!”
百里迟抬头满脸不可思议:“皇上!您真的要赶走微臣吗?”
“母亲,不如……”苍琰刚才只是在气头上,并没有真的想赶走他。
“还不快拖走!”牛翠花恫吓一声,门外立即来了两个侍卫,一人夹住百里迟一只胳膊就往外拖。
“皇上,微臣冤枉啊皇上!皇上——皇上——皇——”百里迟大叫着被拖出了殿外。苍琰正欲开口,琬琰冷哼道:“这个百里迟眼睛都长到天上了,逐出坞石国也是活该。”
“可是……”苍琰叹了口气。
“皇上,我这个做娘的也要说说你了,先不说别的,百里迟那个唇亡齿寒就很有道理。”牛翠花语重心长地说道。
苍琰道:“他那两国人才济济,用不着我们贴补。”
“我们贴不贴补是一回事,他们接不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牛翠花道。
“大人,君命难违,你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那两个侍卫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百里迟笑道:“还得感谢你们办事利落。”
“您就不要挖苦我们了。”那两人道。
“没关系,丢了官留了命,我要奉旨出城了,咱们后会无期。”百里迟说罢风一般消失在皇城外,惹得宫女太监好一阵议论。
“这大人该不是吓傻了吧,怎么比升了官还要高兴?”
“我看八成是气傻了。”
“我看也是,唉,可怜百里大人平时为人和善,竟落得如此下场。”
“都别说了,大人一路好走!”
百里迟对于他们说什么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还是襄宜有办法,果然是妙人出妙招,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风襄宜和冷天娇坐在国师府里等待着,日头越来越高,冷天娇有些坐不住了:“襄宜,这小子到底行不行,我们可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姑母,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风襄宜起身穿好外衣回头道:“我去外头等他。”
“外面多冷啊,算了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冷天娇说着也起了身。
两人才走出门外,却见百里迟春风满面地向她们走来。
冷天娇碰了碰风襄宜,低声道:“看他那样,八成是成功了。”
风襄宜笑而不语,百里迟的笑容传递出他此刻心情不错。
“你们猜猜看,我这次是成是败?”百里迟背着胳膊晃着脑袋笑道。
冷天娇道:“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拿到了通行令。”
“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风襄宜才说完,百里迟立即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多亏你了。”
“走走,快走吧,我怕晚一步那个人要后悔的。”百里迟说着拉起风襄宜就往外走,他刚才进来时见两辆马车已经等在门口了。
“那这里的下人要怎么办?”风襄宜问道。
百里迟想了想:“你们先去,我马上就来。”
说着又跑回了自己卧室,翻箱倒柜一通,把常无涯以前存在这里的老底全翻了出来,又召集了所有下人。
“这段时日你们辛苦了,如今皇上罢了大人我的官,还把大人我逐出坞石国去,大人我这就要走了,你们各自领了遣散费该干嘛干嘛去吧。”百里迟声泪俱下坐在大堂上,一时间众多下人都不舍得他,纷纷要跟着他走,这可是百里迟没有料到的。
“看到这桌子上的东西没有,都是值钱的,你们一人拿一件,算是大人我对你们的补偿!”百里迟指了指桌子上摆的花花绿绿的玩意儿,都是常无涯从前最宝贝的。
要是这件事被常无涯知道了,百里迟做梦都要笑醒。
百里迟果然守信,风襄宜她们前脚才上马车,后脚百里迟就跟了上来。
“这么快?”风襄宜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找了个管事的,就没我的事了。”百里迟望着风襄宜的面容有些愣怔,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就醒了。
“你可真会偷懒。”风襄宜笑道。
“襄宜,我是不是在做梦?”百里迟忽然冒出这句话,这种不安的感觉伴随他太久了。
冷天娇独自坐在后面装满了细软的马车中,自顾自叹道:“年轻真是好极了,我还是守着这些可靠的实在物才能放心。”
果然不出百里迟所料,他们才离了城门不久,凌恒骑着快马到了国师府,那里除了一个看门的,哪里还有其他人。
等他快马加鞭到达城门时,早没了他们的行踪。
当凌恒据实禀告苍琰时,苍琰气呼呼地说道:“这个百里迟,竟然算计到朕的头上了!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凌恒抬头就见苍琰的嘴角渗出一丝血红来:“主子,您……”
“牙齿咬的太紧了。”苍琰揩去那条血丝,叹了口气。百里迟骗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帮他,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凌恒,备马,朕要去墨渊阁一趟。”
白奇与圆灵分道扬镳后就回了自己的地盘,他早就改掉了吃死人肉这个恶习,转而变成了一个每日混在街头巷尾寻找美食的贵公子,反正没了银子就找圆灵要,日子过得自在逍遥。
“白奇?快醒醒。”
白奇睡梦中见到了判官的脸,一下子坐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原来是做梦啊。
“白奇,你醒了。”
白奇慌忙转身,判官怀里抱着一大堆山珍野味全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一来就没有好事。”白奇说着,撒腿就跑,被判官拽住了尾巴。
“白奇,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判官一个过肩摔,把体型比他庞大数几倍的白奇掀翻在地。
白奇悲鸣道:“有话好好说啊!”
道一和忘忧在云弦大婚后也到了泽流国与辨世老人和无尘会了面。
辨世老人站在可以看得到安龙山的另一座山头,道:“这安龙山的邪气一日强过一日,皇上派出的兵力也都有去无回。”
道一开口:“先前忘忧和我经过那里,发觉那里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支撑,想来是水镜练功正到关键时刻,才做出这道屏障来自保。”
忘忧冷哼道:“这期间又有多名女子失踪,他的邪功不知道还会害多少人,多少人家。”
“这种事急不得,这两日我已经在教清玡和无双了。”无尘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望着远处说道。
“教他们什么?”忘忧一脸疑惑。
“佛曰,不可说。”无尘闭着眼睛来了一句。
辨世老人道:“咱们也都活了这把岁数,是时候交给年轻人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您哪里老了,说到老,您看看无尘,他的模样比您更老。”忘忧笑道,同时睨了无尘一眼。
无尘语噎,他的外表确实老了些。
“师妹,你是不是打算做尼姑了?”无尘笑得胡子都抖了起来。
“你……”忘忧气急败坏,出手一挥,无尘冷不防被打落山崖。
“你们还闹什么闹!”辨世老人回身打算教训他们一顿,却没了无尘的踪影。
忘忧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白锦,无尘这时也借助白锦的力量从山崖下爬了上来。
“再乱说话,小心你的舌头!”忘忧收了白锦,冷哼道。
风栖梧的病情越来越乐观,经伏寿诊治,他现在基本恢复了从前的健康。
风清玡和无双这几日常来看他,这也是他好起来的因素之一。
这一日,百里迟和风襄宜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比他们预计的要早了一天。
这下子无双终于见到了传说中令百里迟神魂颠倒的女神。
风襄宜回来后先去看了风栖梧,听说风清玡带了无双过来就拉了百里迟奔着专门为风清玡腾出来的后院里一座宫殿去了。
她早听说过,常无涯的腿疾是无双治好的,风清珝的热疾也是她出的手,不知道她这个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然而,这两人现在都不在皇城里,令她空欢喜一场。
百里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急什么,早晚见得到。”
“阿迟,你也认识她,那你跟我说说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不尽兴的风襄宜也算抓到了一个。
“这,怎么说?不如先说说我娶你的事儿吧。”百里迟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你想的美。”风襄宜粲然一笑,拔腿就跑。
“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百里迟心想,糟了,又中计了!
忽然,跑了很远的风襄宜停了脚步,又转身向百里迟跑来。
“阿迟,接住我!”风襄宜说话间已经到了百里迟身前,纵身一跃……
百里迟还处在意识混沌的状态,一下子被她扑倒在地。
接着,四目相对,两人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无双和风清玡二人才躲在外头练完无尘教给他们的内功心法,回来时远远地就见到了这一幕。
“那个是百里迟,那个女的是谁?”无双轻轻撞了撞风清玡。
“她便是襄宜。”风清玡望着无双因为刚才练功的缘故脸上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潮红,不由一个念头闪过。然而,现在还是青天白日,非礼勿念,非礼勿念。
“襄宜?她就是襄宜!”无双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就要赶过去,却被风清玡一把拉住:“我们先去看看南风和你娘。”
“对,别让他们担心。”无双说着跟了风清玡乖乖走了。
而百里迟和风襄宜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婉容,这几日辛苦了。”安龙山上,不知何时又起了一座新的宫殿。一条黑色巨龙盘绕在地上,口吐人言。
萧婉容颤抖着声音说道:“师父,您这个样子令我很害怕。”
“哦?吓到你了?”黑龙话音才落,收了原形,变成了人。
萧婉容咽了咽口水,她才知道这个所谓师父原来不是人!
“只是看不习惯。”萧婉容这才用正眼看了看水镜,竟然有种想要逃离这里的念头。
“后日,就是我出关的日子。”水镜想到这里,想到之前所受过的屈辱,忽然冷笑起来。这些债他要一笔一笔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