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罪笑了一下,道:“我以前不懂你怎么这么招男人喜欢,现在我知道了。”
宋汀晚啧了一声,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白无罪笑着道:“我要是骂你,可就不是这个风格了。”
他笑了之后,笑容又渐渐地消失,这一刻他站在灯光之下,身影看上去竟有几分说不出的伶仃,无边的落寞之感自他身上延伸出来,他垂下眸,于是灯光落不进他的眼睛里,只有一片阴翳。
他声音很轻:“宋汀晚,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像时九那样毫无畏惧的站出来保护你。”
宋汀晚一愣,而后道:“你这样想你自己吗?”
她轻叹口气,道:“每个人的出生不一样,经历的事情也不一样,正是如此才构建起了这个千姿百态的世界,如果每个人都一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
她弯起眼睛,笑着说:“所以你这就是一个伪命题啊,你就是你,没有任何人能够替代你,你也不能替代任何人,你在你的世界做到你能做到的最好,就已经足够了。”
她想了想,说:“人光是拼命的活着,就已经够艰难啦,所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白无罪定定的看着她,心跳忽然毫无征兆的快了几拍。
少女站在温暖的灯光下,明明容貌昳丽惑人,一双眼睛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杂质,就像是雪山深处的天池水,倒映出世间的一切求不得怨憎会。
白无罪扯着唇瓣笑了一下,道:“你说的对。但是我还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
宋汀晚打了个哈欠:“嗯?”
白无罪失笑,道:“既然困了,就去睡吧。”
宋汀晚点点头,往房间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看着白无罪说:“我明天要跟时九出门。”
白无罪:“……”
好大的一顶绿帽子。
……
宋汀晚第二天自然醒,自然错过了早饭,但是白夫人是个很贴心的人,专门给她留了饭,宋汀晚随意吃了一点,然后随便抓了一个幸运的佣人领着自己逛白家。
白家修建的是真的漂亮,很有苏州园林的味道,占地面积很大,要是放在A国,估计能被当成景点。
宋汀晚路过一处拱门,问:“这后面是哪里?”
佣人谨慎的道:“宋小姐,这后面是后院了,夫人吩咐过任何人不许去后院打扰家主休养,所以后院的门是落了锁的。”
宋汀晚笑着说:“我看白夫人治家有方,你们自然不敢私自过去打扰家主,所以这锁,防的是谁呢?”
佣人一惊,不敢说话。
宋汀晚觉得真有意思,光是一个白家,就迷雾重重。
白鲤将自己的丈夫软禁在了后院,甚至将后院锁上,防的不是别人,反而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更为古怪的是白鲤对一双儿女的态度,她对白无欢看上去倒是和寻常的母女没有区别,但是那些嘘寒问暖就像是精心的演绎,只让宋汀晚觉得虚假。
对白无罪就更不用说了,白无罪这个人,不仅在伊甸园里活的像是个影子,在白家更是被所有人无视。
不管是按照传统培养男孩子作为继承人,还是按照能力来筛选,都是白无罪更加适合做白家的继承人,但是偏偏白鲤选择了白无欢,让白无罪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明明都是她的亲生骨肉,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对待?
这时候,宋汀晚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这里是白家,白鲤是嫁进来的别家人,怎么会也姓白?
或许是这个问题太过于微小,以至于宋汀晚之前竟然没有细想过。
她眯起眼睛,看向佣人,问:“你们夫人,娘家是哪里?”
佣人一愣,而后有些惊讶:“……您不知道吗?”
宋汀晚:“?”
佣人说:“我们夫人,是上一代家主收养的孩子,算是这一代家主的妹妹。”
宋汀晚:“……”
妹妹?!白鲤原本就是白家的人?!
佣人道:“夫人早些时候是当做二小姐养大的,后来姑娘年纪大了,和现在的家主生了情愫,两情相悦,因为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所以长辈也就同意家主迎娶夫人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说起这个,她忽然想起来,在燕城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一桩轶事,出自于上官家。
这是云倦说来逗她开心的,说上官家的上一代出了一位天骄,算起来大概是上官误的堂哥。
这一位惊才绝艳不亚于如今的上官误,只可惜一代少年天骄,偏偏太过于在乎自己的胞妹,在得知胞妹订婚后一把剔骨刀将自己未来妹夫的满门屠戮殆尽,自此被上官家除名。
依照她的推测,上官家本就是白家的分支,改天倒是可以打探打探。
宋汀晚想起什么,道:“我听说,现任的杜夫人,也是白家的姑娘。”
“是的。”佣人说:“杜夫人是我们家的三小姐,夫人的妹妹。”
宋汀晚问:“你们家主有几个妹妹?”
“一共有三个,都不是同一个母亲,姐妹之间关系算不上太好。”佣人说:“另外两位,一位嫁进了杜家,一位早逝了。”
宋汀晚抓住了什么似的,道:“早逝的那一位,叫什么名字?”
佣人想了想,道:“我对这位小姐不太熟悉……她生母不是伊甸园的人,而是分支出来的,不过很受宠,在生下孩子后,她不习惯伊甸园的生活,回到了分家,因为上一任家主的宠爱,她把四小姐也一起带走了。”
或许是时间确实久远,她思索了良久,才道:“……我想起来了,四小姐的名字,叫做白骊。”
白骊……上官骊……宋汀晚可以确信,她们绝对是同一个人。
时辞渊没怎么跟宋汀晚提过上官骊的事情,她对上官骊的了解也很有限。
宋汀晚又问:“你说四小姐早逝,你知道她的死因吗?”
佣人摇摇头,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