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三提前出来调车了,看见时辞渊家抱着个孩子出来,手上车钥匙都差点没有拿稳。
他迟疑的:“……爷,您怎么抱着……小小姐啊?”
重点是不是小小姐,重点是抱着!时辞渊竟然抱着个小孩儿啊!
时辞渊冷着脸道:“来抱走。”
叶十三赶紧推拒:“我不会的!万一把她弄痛了怎么办?”
叶十三立刻就感觉到自家三爷用一种“你怎么这么废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叶十三:“……”
当初我们培训的时候也没有教怎么抱孩子啊。
宋汀晚在旁边忍着笑,咳嗽一声,道:“好了好了,上车吧,外面风大,别把宝宝吹感冒了。”
一直到了家,时琓请来的阿姨早就已经到了,拘谨的站在门口:“九少……宋小姐,晚上好。”
她听说过时辞渊的名声,来之前一直忐忑的很,见到本人了,又被那一身骇人气势吓得不轻。
宋汀晚跟阿姨打了声招呼,道:“我打算让小宝宝睡在次卧可以吗?”
阿姨连忙道:“可以的,谧谧晚上睡觉很乖,不会吵的。”
她怕这两个年轻人嫌弃孩子烦。
宋汀晚点点头,让她把于听谧要用的东西放好,先让时辞渊把孩子放在主卧的床上。
宋汀晚站在卧室里很是感慨:“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允许别的女人上你的床。”
时辞渊:“……”
宋汀晚又叹口气:“我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时辞渊:“……她才一岁。”
宋汀晚立刻挑起眉:“怎么,你还想几岁的躺你床上?”
“十九岁的就不错。”时辞渊道。
宋汀晚呸了一声:“别动不动就耍流氓啊。”
怕吵醒于听谧,宋汀晚拉着时辞渊到了客厅,问她:“你不觉得小宝宝很可爱吗?”
时辞渊回忆了一下刚刚怀里那软乎乎的一团,觉得并不可爱,和猫猫狗狗没有什么两样:“没你可爱。”
正好出来拿东西的阿姨:“……”
宋汀晚咳嗽一声:“还有别人在呢,别乱说啊……虽然我的确很可爱。”
在家宴上没有吃饱,宋汀晚从微波炉里端出了易阿姨提前热好的饭菜,询问阿姨要不要吃,阿姨受宠若惊,她在于家干了十几年,哪有过这种和主人家一起吃饭的待遇啊,这两位的身份对于家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更何况是她呢!
阿姨赶紧拒绝道:“我已经吃过了。”
宋汀晚点点头:“那你先忙。”
易阿姨很宠着宋汀晚,她要吃什么就给做什么,今晚上的菜是龙井虾仁、红烧小排骨、虾米汤和一个炝炒土豆丝。
宋汀晚扒拉了一个虾仁出来,放在时辞渊碗里,偏头笑道:“奖励你今天学会了抱小朋友!”
时辞渊:“不是很想要这个奖励。”
宋汀晚:“?”
时辞渊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宋汀晚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时辞渊已经那个虾仁喂进了她嘴里。
宋汀晚下意识的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后知后觉的耳根有点红,压低声音道:“家里还有别人呢,你能不能克制点!”
时辞渊很喜欢听宋汀晚说“家”这个字。
在没有遇见宋汀晚之前,他并没有“家”这个概念,不管是哪里,似乎都只是一个落脚点,区别只在于长住短住罢了。
但是遇见宋汀晚后,似乎哪里都变成了家。
“嗯。”时辞渊眸中有笑意淡淡,“我尽量注意。”
宋汀晚纠正道:“不是尽量注意,是必须要注意!”
“好。”时辞渊这个时候又很好说话,“我注意。”
宋汀晚这才满意,又夹了一块小排骨给他,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宋汀晚有点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起身到门口,拉开门,就见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常常跟在白鲤身边的老佣人蕙湘。
宋汀晚有点愣,蕙湘先开口了:“宋小姐好。”
“蕙姨。”宋汀晚道:“怎么这么晚过来?”
蕙湘道:“夫人有要事嘱咐,我只能深夜上门叨扰了。”
说着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但是那眼神很复杂。
“蕙姨?”
蕙湘回神,道:“是这样的,明日是白家的祭祀礼,夫人希望宋小姐能够回去参加,毕竟如今您名义上还是少爷的未婚妻。”
宋汀晚一直不太喜欢蕙湘。
她不仅没有寻常老人的和蔼可亲,反而显得阴鸷冷漠,像是一直躲在暗处的猫头鹰,在不经意间看见能够把人吓出心肌梗塞。
蕙湘如今说这话,也着实是有点膈应人。
“我知道了。”宋汀晚道:“明天我会回去吧。”
“那我就……”蕙湘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
时辞渊从里面走过来,问宋汀晚:“怎么这么久?”
看见蕙湘后,他面色平淡:“饭菜要凉了。”
“昂。”宋汀晚应了一声,“马上过来。”
蕙湘浑浊的眼睛里忽然有了点光,道:“我还以为九少不在呢。”
宋汀晚疑惑:“你找他有事吗?”
蕙湘又看了一眼玄关不远处的时辞渊,摇摇头:“没事,宋小姐,我就先走了。”
宋汀晚点点头。
她总觉得蕙湘有点怪怪的,但是又想不出来哪里怪,关上了门后回到桌边,忽然问:“渊宝,你和蕙湘,熟悉吗?”
“不熟。”时辞渊道:“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怎么?”
宋汀晚噘嘴:“没什么,就是觉得她好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
“……”时辞渊放下筷子:“她今年大约有七十多岁了,你连她的醋都吃?”
宋汀晚:“……”
宋汀晚怒道:“我神经病啊吃她的醋,就是觉得很奇怪而已,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谧谧。”
说完扔下筷子就跑了。
时辞渊看着她的背影,眼角笑意褪去。
一转眸,窗外又是苍白月光。
伊甸园这个不祥之地,连月光也要比别的地方惨白几分,阴惨惨的样子怪渗人。
时辞渊喝了口水,放下杯子,起身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上,只余室内温暖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