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简心做的！
季暖感觉整个人都坠入了冰窟，没一会儿，脑袋开始发热，火好像一直从脚尖窜了上来，就像是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整个人好像下一秒就要炸开来了。
简心！简心！又是简心！
害得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是她！
害死她女儿的人！也是她！
这个女人还在她面前虚与委蛇地笑！
压抑，压抑，再压抑，一想到她天真可爱的女儿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季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外套也不穿，就直奔车库，随便开了一台车出来。
一路上，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绿灯，最后停在了顾北霆的金融大厦楼下。
顾北霆还在会议室开会，季暖直接乘坐电梯到了顾北霆的顶层办公室。
看到季暖出现，威廉吓了一跳，“季……夫人？您怎么来了？”
“叫顾北霆过来，我有事找他！”季暖怒火中烧，语气也无法克制地有些大。
威廉被这样的季暖吓到了，季暖的眼睛里好像喷火，“先生还在开会，我让秘书给您泡一杯下火茶，您坐着好好休息一下！”
顾北霆一开会就要一两个小时，她没有这个耐心等到一两个小时以后。
“现在马上叫顾北霆出来！否则我就自己去会议室找他了！”季暖说着身形才要一动。
威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赶紧拦住了季暖的去路，“夫人！我马上帮您把先生请过来，请您稍等一下！”
一边说就一边走了出去。
季暖来势汹汹，肯定是有急事，威廉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进了顾北霆的会议室，走到顾北霆身后，还好现在是别的股东在发言，威廉快步走到顾北霆身后，“先生，夫人来了，夫人说有事找您，来的很着急，您要不要去一下？夫人差点把我杀了。”
没等威廉说完，顾北霆就站了起来，低沉地开嗓，“抱歉，我有事，你们继续开，晚点秘书给我整理资料，我再和你们说重点。”
还不等股东们开口，顾北霆人就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春节回来以后，落地窗就被人清洁干净了，窗明几净，冬天的阳光从玻璃外面照耀进来，暖洋洋的，季暖指尖却一直发冷，好像有冰渣子从指尖末梢漏了出来。
身后响起了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动静。
季暖转身，男人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明明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穿在那些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身上，油腻丑陋，而穿在顾北霆的身上，让人禁欲的气息。
“怎么这么着急？你额头都是汗。”男人上前，来到了她的面前，抬起手想要擦拭季暖额头上的汗珠。
季暖往后退了一步，“你知道吗害死顾冉的人是谁吗？”
“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头绪。”顾北霆宛若夜空下汪洋大海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季暖，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头绪了？”
“如果查到了杀人凶手是谁，你会怎么办？”季暖直勾勾地盯着顾北霆的眼睛，语气咄咄逼人，像是逼迫顾北霆给出一个回答。
“我一定会让她杀人偿命。”季暖才说完，顾北霆就沉声说出了这句话。
季暖扯动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那我告诉你，害死冉冉的凶手，就是生你养你的母亲简心呢？！”
男人子瞳地震，“不可能！她这次回来已经改过自新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觉得这么一个人会突然间改变自己的性格吗？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目击证人，并且调出了简心的车的监控录像，上面有那辆车去医院的行车记录仪视频，简心的的确确去过医院，还是在顾冉被注射镇定剂之前。”
“如果不是因为简心说了那些话刺激冉冉，冉冉也不会死！我的女儿也不会离开我的身边！顾北霆！我要你杀了简心！我要简心死！我要简心给我的女儿血债血偿！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做，好，我来做！我来当这个坏人，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季暖双眸赤红，压低了声音，尽管如此，声音还像是在咆哮，透出了一丝哽咽，到了最后，嗓音已经发出一些嘶哑。
嗓子疼得像是被刀子割了一下，一直往外渗血。
“季暖，你冷静一点，说不定那台车是简心租来的，或者是滴滴司机的车，恰好那天司机接了一单去医院的单子，简心不可能会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冉冉才四岁，像是天使一样，简心也不会忍心……”
“不会忍心？”季暖仰头，近乎癫狂地大笑，“当初承允才五岁，还不是被简心制造了一场车祸，最后沦落到了瘫痪的下场？承允尚且捡回了一条命！我的女儿呢？！谁来为我女儿的性命买单！！”
“暖暖！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这件事还没查清楚……”
“放你的狗屁！我不要听你说的这些包庇之词！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处不处置简心？！”
季暖瞪大了眼睛，眼底满是咄咄逼人。
这是顾北霆第一次发现季暖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用力地扎入了他的胸膛，鲜血四溅，他胸口隐隐作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你刚刚不是说过，一定会让害死冉冉的人血债血偿吗？那如果是简心害死了我们的女儿？你会不会一对简心血债血偿？！”
季暖上前一步，尽管和顾北霆有巨大的身高差，还是很努力地后仰着头，哆哆地盯着顾北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如果季暖不是暖暖，那么他可以处置简心，用尽一切手段，哪怕给简心安乐死！
可是……
简心知道那些秘密，他不能，也无法处置简心！
“先查清楚……”男人沙哑地出了声。
“我已经查清楚了……顾北霆！你还有没有心了？！为什么事实摆在眼前！你却要装傻！为什么还维护那个刽子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季暖近乎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隔着一扇厚重的木门，仍然能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