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高啊!”
堂下许多大臣,心里不由得赞叹不已。
武王的一份奏疏,言简意赅,且将自己的罪名洗得一干二净!
他解救大梁战俘,收复潼关,仿佛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关键是,他居然将功劳归功给了朝廷,搞得就好像是朝廷下令,让他反叛似的。
刘斌闻言,脸上的肌肉,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刘浩杀了韩冲和章雄,生擒了完颜昌,一份奏疏传递朝廷,这意思,岂不是告诉天下人,他武王是奉朝廷之命,反叛北秦的?
我的天啊!
这是一口黑锅,直接扣在了刘斌头上。
刘斌大脑一片煞白!
完颜昌可是北秦储君,未来的北秦皇帝。
刘浩生擒了他,这简直是直接向北秦开战了!
两国这才刚刚休止兵戈,大梁甚至还没喘过气来,刘浩又要挑起两国征战!
刘斌的怒火,终究难以压制,喝道:“武王刘浩,公然反叛北秦,导致整个大梁陷入水深火热。传旨,即刻罢黜刘浩王位,斩立决!”
“他若不从,本宫御驾亲征,杀了刘浩,给北秦一个交代!”
刘斌是完全没想到,这个刘浩当真会金蝉脱壳,并且还反手掐住了北秦的命脉,这不是陷朝廷于危难吗?
“殿下,不可!”
陈启良急忙上前拱手阻拦:“武王此举,实乃为大梁出气,殿下若杀了他,恐难堵天下臣民,悠悠之口!”
刘斌正在气头上,见这老头又出面反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陈启良,你还要阻挠本宫?刘浩虽然有功,但你没看出来吗?他将祸水,引向了朝廷!”
“他这是向天下昭告,在潼关残杀一万北秦将士,生擒完颜昌,是本宫授意!这口锅,本宫岂能替他背负?”
刘斌不是傻子。
刘浩这明显是在陷害他,如果这个时候不杀他,怎么向北秦交代?
“殿下……”
这时候就连史弘都站了出来,欲言又止。
“怎么,连你史弘,也要来反对本宫?”刘斌怒不可竭!
史弘道:“老臣不敢!只不过贸然处置武王的话,恐后患无穷!”
“这怎么说?”刘斌道。
史弘连忙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殿下,大梁和北秦一战,国力极速衰弱。在这个节骨眼上,武王以一千人,敌对北秦上万人马,收复潼关,活捉北秦康王。此举打出了我大梁的士气,普天之下只怕都会对武王刮目相看。”
“此时的武王,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殿下若是此时对武王下手,那天下臣民,将如何看待殿下?”
“他们会以为殿下公报私仇,残害忠良,为了自己的宝位,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
“天下百姓,只怕会对殿下,有所非议!武王故意奏报朝廷,就是想让殿下对他下手,好陷殿下于不义!殿下切勿中了武王的计!”
史弘一翻分析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刘斌双拳捏的嘎嘣响,表情无比气愤:“照你的意思,本王还治不了他了?”
这个刘浩,拿下潼关,活捉完颜昌不说,还将这一口黑锅扣在了他刘斌头上,刘斌还动他不得?
这口气,他如何忍?
“殿下,且勿因小失大!不要正中武王下怀!遭受天下百姓非议!”
“还请殿下,三思!”
“这个节骨眼,殿下不但不当发武王,还应当嘉奖武王才是!”
一时间堂下许多文武,纷纷上前拱手劝阻。
尽管许多人都是太子一党,但武王这次的阳谋,的确无懈可击啊!
北秦欺压大梁长达十年之久,这十年来,大梁的将士,百姓,都活在北秦的恐惧之中。
秦军将士,茹毛饮血。
大梁从未打过胜仗,若不是大梁疆土辽阔,恐怕早就被北秦取而代之了。
如今潼关一战。
近乎是大梁十年来,前所未有的一次以少胜多的胜仗!
这一仗。
打出了大梁的风骨,激昂了大梁的士气。
朝廷若还追究武王的罪责,只怕会寒了天下老百姓的心!
刘斌看着自己的人,都跪下来替刘浩求饶,甚至还为他请功,一时又气,又无可奈何。
最终他的拳头慢慢松开,只能忍让。
“行!行!”刘斌咬牙切齿道:“武王拿下潼关,战功卓著,打出了我大梁的士气,本宫决定,武王手底下的一千战俘,归其所有。并犒赏三军!行了吧?”
明面上,武王这是给大梁争光。
但实际上,武王活捉完颜昌,却将祸水引向大梁朝堂。
整个北秦都会将矛头对准大梁。
刘斌背锅还不说,还得赏赐武王!
他简直气疯了!
“殿下,北秦那边如何交代?”史弘拱手抬头,小声一问。
刘斌转身慢行,沉思良久道:“遣使前往北秦,就说武王擅自撕毁盟约,坑杀潼关一万北秦将士的事情,我大梁朝廷完全不知情!”
史弘眉头一拧道:“殿下,如此回复,北秦恐和我大梁再次开战啊!”
“开战就开战,本宫无惧!”
刘斌头一次表现出了惊人的魄力。
堂下大臣,一度目瞪口呆,甚至感觉看错人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勇气和北秦开战了?
其实明白的人心里都清楚。
刘斌是想借助北秦的力量,铲除刘浩。
潼关是大梁的天然屏障,即便北秦要对大梁用兵,第一站也是潼关。
北秦要对付的第一人,就是刘浩。
刘斌冷笑道:“这次的战争,原本是武王引起的。本宫倒要看看,刘浩仅凭一千人,如何应对北秦的十万铁骑!”
“退朝!”
所有人退去,刘斌回到暖阁,便吩咐太监,去叫了一个女人来。
不一会儿,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便缓缓来到了刘斌面前。
此人名叫金雀,是刘斌养在深宫的武林高手,也是刘斌的教习,此人武功高强,手下养了一帮高手,是刘斌的一把利剑。
“金雀!本宫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刘斌姿态轻浮上手摸了摸金雀的下巴。
“殿下吩咐。”金雀下意识后退一步。
刘斌稍有不悦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距本宫于千里之外?”
“殿下误会了。”金雀低头,表情不变道:“殿下是将来的真命天子,金雀不过一介野女,岂敢玷污殿下?”
刘斌收回手,也懒得和金雀一般见识,坐在了塌上。
“刘浩又回潼关了,这次他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明面上本宫不能杀他。”
“你在潼关有不少暗卫,活动一下,本宫不希望刘浩活着回京都!”
金雀眉目微动,并未说什么,低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