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上乍然洒上一捧热血。那刀锋干脆利落,鲜血飘溅的恰到好处,脖颈上一线轻红,地板上的血迹如甩笔泼墨,一气呵成。
红的绝艳,青的凄寒,白的令人望而生畏。
正要上前拉人的御林军护卫顿时怔住。
这青天白日,天子脚下,不过刀锋一落,一条生命便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来不及叹惋。
“娘!”
就在这时,凭空响起一声急切呼唤,有幼小的身影急匆匆的奔驰而去。
就连那向来都寒着脸的御林军都脱口而出一句“停下”,只是幼童身形小巧,又跑的极快,钻过人群,转瞬就到了母亲身前,刽子手刀下。
眼看那长刀再次举起,众人的心都悬在了高处。千钧一发,只听一道清越的女声响起。
“当街杀人,东虞公主还以为这是在你家?”
万千目光顿时转向一处,见女子自人群中走出,身姿挺拔,眉目如霜似雪。
她一步一步走到队前,头顶是锃亮的刀光。
“砍下来,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条街。”
声音沉静,暗含杀气。
说完,烈霏奴转身,将身上外衣褪下,盖在已死去的女人身上。
在一国公主面前,在皇城百姓面前,她就这么一点不在乎的脱下衣裳,仿佛丝毫不知女子只着里衣与露出皮肤的罪名同样深重,照样会受万人唾弃。
没有人敢这么对云舒窈说话,至少,在东虞没人敢,即便是权倾朝野的东虞世子爷,明面上对她也是笑着的。
那人被烈霏奴浑身的气势惊的愣住,刀锋顿在半空,迟迟不落。
却在此时,最前方的马车之上,传出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哦?你要如何让他走不出这条街?”
声音轻柔娇媚,是最寻常不过女儿家的语气,听在人耳里,不会令人生出任何恼怒之意,只是这话中所说,却不是那么友好了。
众人见那只着里衣的女子并未答话,而是环顾四周,自路边捡了一块儿青灰色的砖头来。
只是手掌大的一块儿,应该是某家修葺房屋所剩下的余料,看起来都不如刀柄重。而她砖头托举在身前,意思不言而喻。
烈霏奴看着对面手拿长刀的侍卫,面无表情。
那人本来额角都渗出了冷汗。跟随云大人多年,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被眼前女子气势所摄,他居然觉得手中的刀沉了些许。
但现在,他只感觉到被侮辱。
冷哼一声,凛冽长刀扑面劈下。
百姓不由发出惊呼,甚至 已经有人闭上了眼。楚之珩眉梢不觉皱起,却听见身边的澹台陵君兴奋道。
“她要用砖头砸在那人的头上吗?如此简单粗暴的方式,我喜欢。”
他来不及去在意这句“喜欢”,而是定定的望着底下,见那长刀已至门面,而女子只是微微勾唇一笑。
所有人都以为那块砖会落在侍卫的头上,可谁都没想到,她会砸到马的脑袋上。马匹受惊,仰天嘶叫一声,而那侍卫正是举刀劈下的姿势,如此一来重心不稳,竟是直直要从马上跌下。
他急忙要稳住身形,手腕却忽的感到一痛,长刀脱手而出,人亦歪身摔下。
就在这一瞬间,只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张大了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刀锋穿过人的胸膛,如此轻易夺去人的性命,夕阳最后一点余光落在刀尖之上,刺的人眼生疼。
就连那之前的行凶者,都还没反应过来,刀为什么插在了自己身上。他看着穿胸而过的武器,恍惚间想到,这把刀已经跟了自己数年。
他杀过无数人,在那名女子轻描淡写的一次次命令之下,刀锋饮血,已经淬炼的无比锋利。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