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霏奴没工夫去理会后院女人的麻烦事儿,她只是心中隐隐不安,不论澹台陵君抱了什么目的今日来此,
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人太过无常,他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蓄意谋划,但不管是哪个,惹上这么个人,今后的生活怕是不会安定,就算他没抱杀心,一张嘴也够叫人头疼了。
只是晏衡突然叫她去剿匪,着实是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在此之前,她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办。
夜幕渐起,月上西山,长街空荡,在这深夜里,连最晚收摊的摊贩都已不在,只是澧京偌大,长街深巷数不胜数,又有多少人深夜未眠便不得而知了。
黑暗中,有人静静靠在破败的墙角,悄无声息。
东虞珠说在这儿能堵到素凡那小子,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那天晚上你就站在这儿,他势必要从这里走。”
烈霏奴当然不解。“为什么?”
那人只是眯了眯形状好看的眼眸,“他要杀一个人,可他注定要失败,所以不能从大街上走,只能绕后。”
绕后。
她看了看头顶上遮住月亮的高大屋檐,想起刚才路过时看到的牌匾,脑子里飘起来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皇家驿站”。
听说那厮专杀达官贵人,现在澧京内各国使臣基本都已到齐,做生意做到这里来也不奇怪。
她细细思索了下,挑眉说道。“翟千音?”
若说澹台陵君在南陵是让人畏惧的存在,那么翟千音在西阑也同样是,只是与前者不同,这位可是实实在在的大权在握,整个西阑朝堂都不敢摄其锋芒。
东虞珠好笑的摇头。“当然不是,素凡虽说是杀手,也知道什么人不敢惹。”
翟千音同样是武将世家出身,在几年前,翟家还在在西阑有百年的根基,只是对于皇室来说,这样的世家大足威胁实在太大,所以现在的西阑没有了翟府,只有摄政王府,府邸的主人也姓翟。
烈霏奴闭了嘴,她对四国情势不十分了解,也就知道些名声在外的人物,比如南陵的七皇子,再比如西阑的摄政王,还有,眼前这位被送到北澧的东虞质子。
“西阑的摄政王声名在外,他不可能不知道,断也不会接这样糊涂的生意,我国公主身娇肉贵,不喜住在简陋的驿馆。”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烈霏奴瞳孔微缩,心脏都是一咯噔。“你是说澹台陵君?”
对方点点头,面上显然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这个人可与翟千音不同,他虽然行事无章法,但也仅限在他南陵之内,外人对此并不了解。”
如此一来,素凡接到单子也不是不可能。
烈霏奴抬头看了眼变黑的天色,月亮被乌云笼罩,藏在了穹顶之上,周围的温度也乍然冷下来。
在她看来,就算是惹到人人闻之色变的翟千音,也比去招惹这个变态来的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出什么来。
寂静的空间忽然响起一丝轻喘,在漆黑幽暗的窄巷深处。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响起,周围的气氛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女子面色也同样冷肃,她侧过身,正看见那道黑影如流星般疾射而来,却在看见她时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