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珩一袭青衣，端正的坐在车内，若不是澹台陵君本身就心理素质强大， 怕也会被吓一跳，不过他早就知道车内有人就是。
昏暗中，男子的面容不甚清晰，只隐约看见清隽的轮廓。
“我说了，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澹台陵君不屑的笑。“那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怕她知道你找杀手杀她吗。”
楚之珩话音一顿，良久，才低声道。“我本意并非如此。”
“本意不本意，你就是找人杀她了，你猜，若是她晓得了，还会在学堂门口悄悄看你吗？”
男子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紧握，他并非不懂武功的凡夫俗子，无论是第一次的刻意吸引，还是之后无意的再次相见，他全部都知道。
烈霏奴有时候经过学堂，会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往里看一眼，但也只是远远的一眼，除了第一次，从来不进门。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以为对方不知道，一个隐藏在暗处静静观察，谁也没想戳破。
他也知道，澹台陵君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实际上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楚之珩深知他的性子，所以从不试图遮掩自己内心的想法。过去的二十几年，自己一无所有，可以毫无顾忌，可是现在。
“你在意了。”
是，他说的没错，在意了。
澹台陵君眼中光芒大摄，他似乎是在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半晌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笑着说道。
“可是她已也引起了我的兴趣。好吧，我愿意为了你放弃我的爱好。”
楚之珩眉头皱起，心下隐有不安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毕竟是你所喜爱的，作为朋友，我也愿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内。”
不让别人伤害，自己肆无忌惮的伤害么，这的确是澹台陵君式的做法。
车内一阵沉默，唯有车轮滚动的声音，纵然赶车之人也武功高超，但对于主子之间的事儿也丝毫不敢窥视。
良久，澹台陵君才坐直了身子，玄衣如墨，流水般滑落，在昏暗光线中折射出隐约银光。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酌一口叹道。“嗯，上好的大红袍。你知道，东虞的那位世子，他们来往甚密。”
楚之珩一顿。“我知道。”
那人认真说道。“我建议你将他杀掉，或者由我代劳。”
“你杀不了他。”
男子挑眉，很是意外。“哦？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如此笃定的说话，我以为，在你的心中，我应该是无敌且英武的。”
“英武就罢了，你在我心里的确无敌，无耻的无敌。”
“我认为这个词是对我的赞赏。”
“的确是。”
澹台陵君又重新窝回到软榻之上，姿态懒散。“ 我想起来当初为什么送你来这里了，因为你和这个国家一样无趣。”
“你。
“你先别说话。”他打断他的话。“放心吧，很快你就可以回南陵了，与我一起。”
楚之珩看见他眼底熟悉的玩味，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不是在南陵，你也不是北澧的七皇子。”
澹台陵君不甚在意的道。“只要还是皇子就行，他们始终对我心存敬畏，万恶的等级制度为许多人提供了便利，当然，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