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着那面色苍白的女子,心知这般锐利姿态不过是强弩之末,如纸老虎般有声无力,但即便如此,光是看着也确实唬人。
弱柳扶风之姿,不坠金戈铁马之势,任谁看着,也不会觉得那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楚之珩及时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你就这样回来。”
他看了一眼肩头上的伤势,那伤口一看就是胡乱包扎的,缠的松松垮垮,随意打了个结完事,他竟是连太医也不传,直接就这么回来了。
“你现在是连自己生死也不顾了吗。”
楚之珩语带嘲讽,倒是忘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
烈霏奴冷冷开口,目光微寒。“我想知道,除了杀了你我会死,这东西有致命之处吗?”
澹台陵君立马明白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嗯,不用自己再解释一遍。
他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谆谆诱导。“我这七皇子府不好吗,有山有水有树林,最主要的是阿珩也在,我们相亲相爱一家人在此生活着不好吗。”
烈霏奴险些被这一句“相亲相爱”给恶心吐,眉梢一敛,她收回长剑。
“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那我每天打你一遍,只要不死就行。”
澹台陵君皱起俊眉。“不要做傻事,你打不过我的。”
“是,我现在打不过你。”
“恢复了也打不过我。”
女子只轻声应对,她明白,澹台陵君能以如此欠打的性格在南陵安然成长,除了诡异莫测的心机和手握重兵之外,本身也是个高手,大概和东虞珠翟千音是一个级别,她没有把握能打得过。
她看了一眼脚下碧波浮动的湖水,手中的剑斜向下一划。
长剑锋刃如薄冰,却因巧劲而挑起数米高的水花,烈霏奴同时向后退了一步,而面前的澹台陵君瞬间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一泼凉水兜头浇下,当真是透心凉。
澹台陵君没反应过来,楚之珩也没反应过来,等着伺候的下人齐齐傻住,冷风一吹,有人颤颤巍巍的打了个喷嚏。
烈霏奴将剑扔到湖里,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我想通了,你这么想让我留下,那我就留下,不过你要是在府里的话,可要小心了,类似的事每天都会发生。”
澹台陵君不信,今日之事只是意外,他毫无准备才被得逞,以他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屡次捉弄。
第二天,七皇子殿下被踹下了水。
要说他性格难测捉摸不定,烈霏奴好像更甚于他,他擅于揣测人心,只是那张冷漠娇俏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的一双火眼金睛失效了。
意外,意外而已。
第三天,某人“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砚台,他好不容易提起兴致着手一绘抛在脑后多时的丹青,画上栩栩如生的翠鸟顿时成了漆黑的一坨,再也辨不出是何物。
没关系,反正他只是练手。
第四天,他卧房里的一株血珊瑚摆件成了湖中的鱼食。
呵,身外之物,他不在乎。
第五天……
第五天,烈霏奴蛊毒发作,躺在床上起不来。
七皇子殿下心花怒放,兴冲冲的跑到梨院里准备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