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小儿子死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者异常嚣张,只穿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连面罩都没带,但据在场的目击者所言,他们除了知道那人很白,什么也没看见,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溅了满脸的血。
谁家死儿子不伤心?第二天左相大人是哭着上朝的,皇上见这位肱股之臣,一夜之间仿佛是老了十岁,特批准他坐着上朝,这才止住金銮殿上嚎啕的哭声。
待晏衡问起为何事哭泣,林睿之哭诉着说,是儿子被杀,结果被皇帝一句话堵了回来。
“朕不是才刚刚下了旨不准他出门吗?”
一句话,将这位左相噎的直接心梗倒在朝堂之上。
然,纵使圣心不悦,死孩子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整整半个月,澧京城内都人心惶惶,当日所有在场的不在场的都被去抓去询问,有些热心的澧京人民还画出了画像,至于画的怎样就不必多说了,反正也找不到。
灰衣,白脸,会使一手漂亮的回旋镖。
烈霏奴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杀手当得如此张扬跋扈。当天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的模样,可硬是没一个画的出来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皇城被封,左相大人誓要找出杀子凶手。
只是,烈霏奴不过清净了两天,就被圣上一道口谕唤入了宫,传话者是位挺面熟的太监,她眯起眼睛一想,认出来当时第一次进宫,来带路的也是他。
“李公公,不知皇上传召我所谓何事?”
白脸公公觑她一眼,出口是惯有的阴阳怪气。
“什么事儿咱家不能告诉你,但是能说的,是一件喜事儿。”
喜事儿?烈霏奴心下了然,却还是不解。
若说赐婚,不应该直接下旨传到右相府去?把她叫进宫里做什么,商量?
她脑中唯有两个字,离谱。
而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临渊,也急忙往殿内而去,只是在看见院中所站立的人,头顿时就疼了起来。
院中有一女子,宫装艳丽,眉眼描摹的精致,紫竹伞下的身姿婀娜,青丝如瀑,无故引人遐想。
他脚下刚顿住,眼尖的宫女便已行礼。“临渊大人。”
伞下女子闻言,转过身来,入眼是一双温柔至极的弯月眸。
“临渊,好久不见。”
临渊心下一颤,面上神情冷漠下来。“云大人。”
他亦行至殿前,眼前这位女官乃至手下挡住了路,他亦毫不客气。“云大人杵在这里作甚?我们世子不需要看门的。”
云水瑶面上一僵,随即又很快恢复。
“世子自是不需要更多看门的,他还是这般任性,倘若能稍微听话上些。
“云大人说话可要计较着些,什么叫听话?你当我们家世子是——”他喉咙哽住,“狗”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临渊气闷,也不想再多看这女人一眼,直接就进了门。
“云大人还是走吧,不然惹出什么闲话来,我们爷可不会为你说话。”
他当然知道这人是云舒窈派来的,但这并不影响他要膈应对方的决心。果然,此话一出,外头便没了声,他往窗外看了眼,见女子正转过身子向外走。
嘿,他就知道这招管用。
跟东虞珠有牵扯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便是太后赐婚,即便是再显赫的家族,不出半月,也必定会传出暴毙的消息。
除了某一个过于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