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虞有无数传言,说镇安侯府的世子克妻,赐婚一个死一个,饶是如此,也照样抵不住无数女人的倾慕,可但凡长了眼睛的,都晓得此事另有蹊跷,但谁敢对身处中宫的长公主动手?
东虞大权旁落,明明有一位年轻力壮的皇上,但却是太后掌权,这唯一的公主又岂能是“只手遮天”可说的清楚的,只怕她一句话,便能让百年老族灭于一夕。
她得不到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得到。长公主倾慕镇安侯府世子,朝中上下皆知,可正是如此,哪家的女儿要是被赐了婚,才是真叫那些臣子胆战心惊。
赐婚,意味着死,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去送死呢。
临渊暗自叹息,所以他才无比厌恶那两个女人。
一个情天瑶,一个云水瑶,跟在云舒窈身边就像是两条家犬,三个恶毒的女人凑在一起。不,是四个,还有舒懿太后,先皇还没死呢,就急着养男宠,跟她那个女儿简直一模一样。
呸,恶心,东虞迟早要毁在这几个女人手里。
东虞珠今日着了少见的素衫,他一向惯于享乐,往日穿衣非精美至极不能穿,烈霏奴也只见过他一次穿夜行衣的样子。
苏州特产的水云缎,布料光滑柔软,着之犹如水波轻拂,再者,又或如云朵般细腻,故此得名,再加上闻名北澧的锦芳绣特技,整件衣裳虽是素淡,却依旧不减贵气。
穿在此人身上就更是,配着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哪怕是穿成乞丐也会有女人往上扑。
临渊越过八角屏风,见自己主子正举着玉白棋子,似乎是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稍一犹豫,还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拖不得。
“爷。”
纵使轻声细语,还是让这位爷皱了眉头。东虞珠将手中棋子落于棋盘之上,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临渊暗戳戳的组织着语言。“属下刚刚得到消息,皇上将烈姑娘传进了宫,说是。要给她赐婚。”
“嗯。嗯?”
男子本是漫不经心的在思索下一步,闻言先是嗯了一声,才蓦地反应过来,直直的抬头看去。
“赐婚?跟谁?”
“好像是李书鸿大人的长子,李知信。”
“啪嗒”一声,似是玉珠相撞的声音,并不刺耳,临渊却是心里一惊。
东虞珠将棋子扔在棋笥(si,四声)中,长眉拧起,再没了对弈的心思。他望着棋盘之上错综复杂的局势,神情漠然。
“其实,若是爷真的想。大可向北澧皇求娶烈姑娘。”
他家爷的心思昭然若揭……哦不,是一片情深,烈姑娘定也能感觉的到,他相信若是主子想求娶,烈霏奴没有必要拒绝。
“该说你头脑简单,还是四肢发达。”男子轻笑,笑中似有冷意。
“她纵然是孤身一人,但手握重兵,对皇家来说,这是you惑,也是威胁。即便是蚊子腿上的肉,那也不会便宜了外人,就算北澧皇答应,定也会先夺了她手上的兵权,你觉得她会放手?”
临渊怔然。“烈家军是烈家养的私兵,烈姑娘断不可能拱手相让。”
“所以。”东虞珠抬眼看他,毫不留情的嘲讽。“你不仅四肢发达,还头脑简单。若是要赐婚,哪还会有商量的余地。”
“爷的意思,他唤烈姑娘进宫是为了别的事?”
“且看着吧,今日这婚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