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霏奴也很想知道,但看那厮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想是怎么也不肯说的。
屋里本就没有多少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都被人给搬空了,所留下的不过寥寥几件家具,烈霏奴打了个包袱扔给素凡,自己抱着孩子准备离开右相府,可没想到还没走出去,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叶心兰死了。
她第一反应是烈于瑾那两人干的,可稍一留意,才知道人是自己没的。
烈于瑾那一脚太重,毫无保留,就连成年男子挨着怕也会喊痛,更何况刚刚生完孩子的弱女子。听下人说,昨天事情过后就见她嚷着肚子痛,可人一朝势倒,谁也不愿意搭理她,没想到夜里人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她起得早,想的是直接离开右相府,在城中找间客栈住下,等东虞珠办完事,自己就可以直接去烈家军营里,专心剿匪一事。
路过中院的时候,恰好碰见下人从屋里出来,两个人抬着架子,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
怀里的婴儿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熟睡中突然就大哭起来,烈霏奴没有安抚,而是冷眼看着那些人复杂的眼神。
这位堂小姐的名声早已震慑整个右相府,尤其是昨日那一出,不辨黑白收养野种混乱家族血脉,偏偏手段残忍雷厉风行,连右相大人都没办法, 谁还敢摄其锋芒?这不是找死吗。
同时心里也暗暗叫苦,夫人吩咐着早早把尸体处理了,胡乱找个地方埋了就是,可就这么巧遇上这个煞神,昨天她才保下了叶姨娘的孩子,现在看见人死了,不会找他们的事儿吧。
还有,堂小姐旁边那个男人是谁。
烈霏奴还真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她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路过了。
婴孩哭泣声在清晨格外刺耳,可没人敢说话,所经之处下人们纷纷退避,直到人影消失在府门之前,哭声也逐渐听之不见。
有丫鬟小声叹道。
“你们都说堂小姐狠毒,可是我却觉得她心善着呢,那好歹是一条命啊。”
话音截然而止,她知道这府里的主子是谁,也知道人命在这里有多轻贱,有些话,到底只能烂在肚子里。
。
真正意义上离开这里,烈霏奴觉得轻松不少,从战场到澧京,直至现在也不过数月时间,她知道右相府的人不欢迎她,她也不指望会有什么难分难舍的亲情,如此划清界限也算好事。
脑海中忽然想起一句话,她侧身问旁边的人。
“你早就知道叶心兰会死?”
昨晚他说,“这孩子长大后可不见得会感激你。”那时只当他无心之言,可现在叶心兰死了,这句话就多了几分微妙之意。
素凡耸耸肩。“昨晚经过之时瞥了一眼,我观她面色已呈灰败之相,没救了。”
既然烈霏奴有能力救下那个孩子,那叶心兰同样可以,若是这个孩子日后长大,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难保不会恨她。
烈霏奴没有想过太多,她只是见不得一个生命就此逝去,她不会抚养他长大,自然也就牵扯不到这些。
“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我并没有救她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