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对晏锦泽说,自己刚到北澧,可他分明前几日就到了,而且,与宫内那位神官好像还有点关系。
也就是说,至少目前来看,他并不想让之前的事情于外人知晓。
思及此,烈霏奴敛下眼睫。“正是。”
澹台陵君并不在乎她冷淡的态度,而是颇有兴致的看了一眼晏锦泽,说道。“听说你与太子不日后便要大婚了。”
此刻,他心中想的是:阿珩好像对她很不一样,若是以后她与太子大婚当了太子妃,两人恩爱,他心中一定不好受, 那时候他斗篷下的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烈霏奴说。
“七皇子殿下搞错了,与太子大婚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堂妹烈流萤。”
澹台陵君对她的姐姐不怎么感兴趣。
正在此时,再次被忽略的晏锦泽咳出了声。他倒不是在意澹台陵君随意的态度,毕竟此人名声向来不好,他没必要与其纠缠,但是他对什么人兴趣过多,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七皇子来的突然,倒是叫锦泽讶异非常,不如先到我府上做客,待稍后回宫禀告父皇,再为七皇子设下洗尘宴可好。”
他本以为要对方答应,还得再周旋一番,却没想到澹台陵君居然爽快的答应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
晏锦泽稍一犹豫,便走过来,对烈霏奴说道。“烈姑娘,事出突然,我要先回宫一趟。此处距离陵寝不远,应当不会再生出事端。”
说着,他扬声将侍卫统领唤来。
“切记要护烈姑娘周全。”
“属下遵命。”
风波散去,留在原地的,唯有一地鲜血,与失魂落魄的几人。
烈家军也看了场好戏,见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满是颓败之气,禁不住心情大好,连心底对烈如云的悲恸都散去了几分。
烈霏奴看天色不早,对他们拱手挥别。
“两位叔叔,时候不早,我便先去了。”
风廉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去吧去吧,记得早些回来,我让这些兔崽子好好认认你。”
烈霏奴走出老远,都还听到他扯着嗓子。“看见没有,刚才那位就是咱大将军的女儿,你们以后说不定还要听她管教。什么?有谁不服,那就去找她单挑。”
“
东虞珠见众人散场,也转身准备离开,临渊见状跟上,脸色复杂。
“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如今一见,这南陵七皇子比传闻中更加。让人难以招架。”
一堆歪理,偏偏听起来还颇有几分道理?他甩甩脑袋,不对不对,不能被牵着鼻子走,那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哦?临渊有何高见?”
小侍卫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觉得,他可能脑子有点问题。”
据说澹台陵君出生时,是人间四月好时节。本应百花齐放,却没想到四月飞雪,百花一夜之间冻死,第二天就有传闻说是七皇子是不祥之人。
而同一天,南陵皇后刚出生不久的公主莫名死去。她以死相逼,硬说是七皇子克死了公主,因此,澹台陵君母子失宠,从此他便受到母亲殴打。
在皇室中,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乍一听确实让人唏嘘,但澹台陵君这样的性子,是天生的也说不定。
东虞珠失笑,他缓缓摇头,对这样的说辞不置可否。
“他看似疯癫罢了。”
一个真正疯魔的人,怎么会在皇室之中生存下来。澹台陵君不屑权,不贪权,但他又清楚的知道权利的重要性,在说着权利无用的同时,又用权利来让人反抗不得。
于是他手握权利,却不登上顶峰,看着那群人在底下苦苦挣扎,想杀他,却无能为力。这般玩弄人心,实在叫人可恨。
但这样的人,恰恰头脑最清醒,清醒的可怕。